青东辗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才娓娓道来。
事情还得追溯到假酒案发的第一天,那天青邪酒馆来了位不速之客,一袭白衣蒙着面,半百的散发,背负着一根长棍,提着一竹筒,在酒馆中央处坐下,也不点任何酒食,要了个小酒杯及一壶清水。
他接下来的举动引起了青东辗的好奇,只见他揭开竹筒盖子,不多不少从中滴出指甲盖大小的金色液体,液体一入水中,立刻散发出浓烈的酒香,竟是凭借酒香便将整间酒馆的客人熏醉,要知道虽说这青邪酒馆非是那些酒鬼光顾之地,可来这酒馆的酒量不浅也不在少数,如今竟是酒香醉人,可想这酒有多烈。
这一幕落在青东辗这位‘酒将’眼中,哪里能忍得住嘴,便上前,嘴唇有些发干,询问那白衣人:“这位兄台,这酒能否让在下一试?”
白衣人似乎早已料到青东辗来讨酒喝,也不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青东辗自是大喜,先是拿起酒杯摇晃几番,这满满的酒杯也不洒出一滴,轻轻用手浓烈香醇的酒香扇入鼻子,深吸一口气,酒香入肺,让他如此如醉,这般佳酿当属天上有,呼出一口气后,他仰头将一饮而尽。
烈酒入口,饶是他海涵酒量,也禁不住脸色涨红,眼前一晃一晃的,脚步虚浮,酒水流过的地方如烈火之轮碾过,火热刺痛,身体居然传出酒香。
青东辗很喜欢这种感觉,也不运功解醉,由得自己自然清醒,一醉醒来,已然是第二日早晨,他被仆人带到酒馆的房间睡下,酒醒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去寻那白衣人。
白衣人一如他昨日醉酒前一刻,安静坐在酒馆中央处,见青东辗酒醒而来,尽管蒙着面,透过眼睛也能看出他笑了,事情的发展一切如他所料,这次他开口了,声音很平静:“青先生不愧为‘酒将’,这上等金酿喝下一滴后,不运功抵御,半天时间便醒酒。”
“兄台说笑了,江湖朋友给面子而已,还得多谢兄台赐下美酒,让在下品尝。”青东辗拱手谢道。
“青先生似乎早认出这上等金酿,不知可有兴趣多要些,多品尝几番呢?”
“呵呵,看来兄台终于要说正事了,你我皆是聪明人,开门见山便是了。”青东辗吩咐仆人上了桌酒菜,自怀中取出一瓶小酒,又拿两小酒杯斟满,一杯推到白衣人身前,另一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白衣人闻了闻酒香,便把酒放下:“老夫姓鲁名正道,鲁班子后人,武周圣都人士,是圣后亲派的特务总管,此番找青先生,是要给先生送点酒水。”
青东辗听对方自曝身份,有些愕然,哈哈一笑摇摇头:“鲁兄果然快人快语,不过这酒水怕是不好拿啊!”
“青先生这话是答应了?”
“先说说是何事不迟。”
“武周贡酒出了假酒,还毒死了寒亚夫,青先生应该听说了吧!”
青东辗眉头紧了紧,点点头,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等想让青先生帮助他们破了这案子,不知可否?”
“鲁兄可一口气说完,只要不害殷城安定繁华,在下定然帮忙。”青东辗也开出自己的条件,他贪杯也有底线。
“青先生破案后,定会去去一趟城主府,那时希望先生到寒亚夫办公的书房取回一副地图,至于是何地图,请恕老夫不能现在说,待当日必会派人知会先生。”
“看来你等谋划很久了,只差一位能进城主府之人替你们取走地图之人了。”
“既然先生答应了,我日后会派人替你安排好一切,至于先生要的上等金酿,事成之后定会有人替我奉上。”
鲁正道说完后,拱手一礼,便径直离开了酒馆。
“青叔,是不是张华亮和您一同偷取那地图?”听完青东辗所说鲁正道要他办的事,林之也相信他不是故意要害他们父子的,便将最想确认的事情说出。
“小林,你怎知道的?”青东辗讶然得看了林之一眼。
“那天他被两个黑捕快抓住,带着他来认人,他们要杀我,我错手将他们都杀了,张华亮临死前将藏地图的地方告诉了我。可我不明白,张华亮和他们是一伙的,藏地都告诉了他们,偏偏还告诉了我,这是何意?”林之一直想不明白,张华亮为何要将地图之事告诉自己,这很不合常理,又不是没人知道地图在那厢房,何必多此一举呢?还有那些黑捕快要杀他,也不正常。
“也许张华亮是为了以防万一,至于捕快想杀人,这点我也想不通。”青东辗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爹没事吧?”
“他好着呢!哎,糟了,耽搁了这么久,老爹怕是要担心我了,青叔打扰了,我要回祖屋找我老爹了。”青东辗的话,让林之猛然想起,祖屋还有人在等着他回去呢!本来他两个时辰便能到林家祖屋,如今先是被濡梦的事情耽搁了两次,接着又被青雅抓个正着,前前后后足足多用了一倍的时间,也不知老爹有没有出来找他。
“那你走好,给我向你爹说声抱歉。”青东辗挥挥手道。
一旁的青雅一直安静听着两人说话,见林之跑了,向青东辗说了句:“爹爹我去送送林之。”便追了上去,大有一去不回的架势。
青东辗苦笑摇头:“唉!这生女儿,胳膊就是爱往外拐,这都还未嫁出去呢!”
屋外,青雅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林之胳膊,鼓着腮道:“林之我也要去,这次你可不能丢下我了,不然咱两就此绝交。”
林之有点后悔没有学轻功,居然被一个入门修为的小姑娘给追上了,当然这和他还没全力奔跑有关,苦着脸道:“姑奶奶,我可是通缉犯,你跟在我身边,要是被捕快看见了,连你一并通缉了。”
“呸,你唬谁呢?他们看见你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我可听我爹说了,你休想骗我。”
林之叹口气,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道:“好吧!可是你要听话哦!”
“没问题,我们走吧!”
就这样,林之捂着脸一路走回林家祖屋,为何捂脸?被一位少女扯着耳朵走路,能不引人注目吗?也幸好这里是北区,捕快不会为难林之,否则这样引人注意,想不被发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