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明知很多事最好不要去弄明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一发狠,就是死他也想要死得彻彻底底,近些日子,他难以忍受心中的那些渴望,从小的阴影,从小对生生母亲的渴望,到现在无比痛苦地折磨着他,小时候父皇对他的严厉,竟然奇迹般的再现,尤其是他没没提起母亲时父皇眼里的厌恶,让他相信,无风不起浪,或许他一直被谎言欺骗着。
“大哥”
“千寻,你怎么来了,母妃知道吗?”
“知道,大哥,你陪千寻玩玩嘛,我都快要闷死了”
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千寻公主,如今已经长得亭亭玉立,高挑的身材,眉宇之间散发着灵气,已初现倾国之姿,皇家培养的女儿,在哪里都有如明珠一般靓丽。
“大哥有事,你回宫去吧,别让母妃担忧”
“真没劲,大哥,是不是人长大就会变得很无聊?”
千寻公主无忧无虑,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帝的掌上宝,对于她来说,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其他任何事给她烦恼,所以哪会知道别人的忧愁。
“别闹,大哥真的有事”
大皇子从小与这个妹妹一起长大,说实话,除了皇帝,他也是极为宠爱这个妹妹的,都是懿娘娘带大的孩子,自然要亲近得多,加上皇宫里的弟弟妹妹,对他们都好像有某种隔阂,所以也是造成他们感情很好的原因之一,同父异母并没有造成一丝不快,这点懿娘娘可比其他任何娘娘都要大方得体得多,不管其他娘娘怎么教孩子,甚至有的娘娘会教孩子说一些大人才会说的话,但懿娘娘从来都不曾反对过,她只是教两个孩子一定要与兄弟姐妹们和睦相处,大皇子与其他皇子皇女年龄跨度大,除非是皇帝在场的家宴,否则弟弟妹妹们他也懒得去理,能时常见得到的就是这个千寻公主。
“大哥,你脸色不太好看”
终于看出了不同,大皇子哪里只是脸色不好看,简直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大哥有点不舒服,要去找大夫”
大皇子一刻也不想耽搁,他想要尽快去见他母亲当年的侍女,侥幸活下来的宫女阿红。
“大哥真糊涂,宫里有太医,还不比民间的大夫厉害”
千寻还是后知后觉,哪里留意她的大哥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对了,千寻,前几日大哥叫人给你带来了一只雪狐,就在后院,你快去看”
那那时什么雪狐,那是下人从外面逮到的野兔,不过是长得好看一些,正准备养着吃呢,只是现在为了脱身,只好撤个慌。
“大哥,你真好”
奔奔跳跳的往后院而去,大皇子长呼了一口气,匆匆出门,这个节骨眼上他就怕被这个妹妹缠着。
到后院的千寻,没有见过什么雪狐,只不过是只兔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两步,要找大皇子算账。
“雍元孝,你出来,兔子就兔子,说什么雪狐来骗我”
“公主”
“死奴才,你家大皇子呢?”
“回公主的话,大皇子出去了”
“岂有此理,竟敢骗本公主,下次有他好看”
千寻公主咋呼呼的,这可是皇帝的心肝宝贝,谁都不敢大声出气,生怕惹恼了这位小祖宗,那就有得受了。
“公主,那个雪狐也挺可爱的”
“死丫头,那是什么雪狐,那就是只兔子”
“是兔子也可爱啊,公主不如我们带回去,养在静安宫里,天天溜兔子”
“哎,不错,就这么定了,胡得弟”
“奴才这就去”
终于把那个小祖宗送走了,大皇子府里的下人们都送了一口气,可想这千寻公主的声名是如何的了得。
大皇子命下人雇了一顶普通的蓝色轿子,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农家,大皇子有些纳闷,这劫后余生的人就住在上雍郡,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
“你是红姑”
二十多年过去了,人都已经老了,普通百姓在二十年里样貌变化太大,已成老妇了。
“你是---?”
“孤是怡娘娘的儿子”
“你是皇子,红姑终于把你盼来了,呜呜呜”妇人开始大哭,大皇子没有料到她情绪会突然这么激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哭了好一会,红姑终于停了下来,其实当年她得到消息,皇帝要对怡娘娘下手了,所以提前逃了出来,原本以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相爷恼她不听命令,将怡娘娘出宫的事提前泄露给皇帝,导致怡娘娘早死,所以命她嫁给了一个农夫,一切吃喝都要自足,否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在生死的逼迫下,她无奈只能与泥土为伴,相爷曾留下话,什么时候皇子来找她,她的日子才算到头,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等到她都失去了信心,几乎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因为当年的妒忌心,让她对于那个不要脸皮的贱人十分不满,竟然还能在皇宫里理所当然的做起了主子,对她无事便喝骂,竟然浪荡到随时想要出宫找情人,小红原本是那贱人的上级,可恨那贱人竟像完全忘了,占着皇帝的恩宠和后来诞下的皇子,越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才有了小红私自做主令怡娘娘丧命的事。
当然这些事是绝不能让皇子知道的。
“孤近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红姑,这些金叶你留着,日后好好过日子”
大皇子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可能也不是很清楚,他给了金叶子只是想更多知道一些真实的东西。
金灿灿的金叶子,红姑的眼直了,劳苦了这么多年,她知道这些东西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这---,红姑不敢”
“孤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再怎么说你也曾是孤生母的侍女,就当孤的一点谢意”
红姑终究是拿了,生活让她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红姑,孤有些事想问你”
“皇子您尽管问,红姑一定如实回答”
拿别人的手段,有了这些金叶子,她再也不用那么辛劳了,也可以有很好的晚年,所以她会真的知无不言。
“那就好,孤想知道,孤的生母真是父皇命人溢死的?”
“这---”
红姑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尽管直言,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孤不会与任何人说”
大皇子以为红姑有顾虑。
“是”
“你可知父皇为何要溢死孤的母妃?”
红姑很想告诉皇子,是因为他的母亲不守妇道,私自出宫会情人,所以才被皇帝下旨赐死,话到嘴边,她却突然想起李相爷,还记得李相爷的警告。
“这---皇子,其他什么事红姑都能告诉你 ,这事红姑真不知道”
红姑的欲言又止,大皇子如何看不出,这一定有隐秘。
“红姑,孤知道你有顾虑,你不说孤也不逼你,孤问你,是你就答,不是你不说,孤其实在来之前已经知道,有一个人叫佟贵,是母妃当年的恋人,是与不是?”
“这---是”
红姑不知皇子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按理讲,说是恋人没有错,所以红姑就说了,可这事在皇子的心里却是另外的解释,因为他确认了当年皇帝强抢民女的事实,而且笃定无比。
“他---现在人在何处?”
“这事红姑真不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已经太久了,皇子,红姑已经老了,很多事记不起来了,这里简陋,红姑不敢请天家人做客,你回去吧”
红姑有了一些判断,从皇子似是而非的话中她知道,必是有人拿这些东西在做文章,而且她很快想起,一定是李相爷回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说,所以她让皇子回去,这样她也就不会因为说错话而受到惩罚。
皇子回去了,真相越了解,他越痛苦,他无法理解他的父皇为何要赐死母亲,这事想得越久慢慢在他心里熬成了一股恨意,在滋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