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三人已经找到,铁鹰卫在监视着,就等七皇子入笼了”
“‘一口醉’的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那家伙随时想落跑,会不会坏事?”
“不会,那谷钊要看出了问题才会去与七皇子联络,‘一口醉’这般作为刚好给他们下套”
“陛下,还有一事,这谷钊恐怕很快就要动手,该如何应对?”
“你们依旧在县衙,每天督促谷钊去找证人,可以刺激刺激谷钊,逼他狗急跳墙”
“臣明白了”
遵照皇帝的旨意,‘一口醉’在药无双的逼迫下侮辱了谷钊,直把谷钊羞辱地几乎当初命手下拿人,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一口醉’的心快要受不了了,这小尹子太不是人,明明知道危险还让他这么干,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自从他再次想落跑后,先前那么痛快地吆喝着小尹子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还,而且可以预料的是那小子存心报复,他的日子更加艰难了,这不,将那胖子逼成那个样子,他的小命这回真的要交代了,他有些后悔跑了,不然他现在依旧在使唤小尹子,不至于现在这样危险。
泗安镇一处民宅。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能来这里,有什么消息自会有人去通知你”
“回七皇子的话,有几个假钦差到了县衙,属下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来请教皇子”
“孤都知道了,为了保险起见,孤一会就会离开,有什么事孤会找人寻你”
“皇子,那钦差的事?”
“不是说假钦差吗,你带人除掉,一了百了,邬善的事要尽快,不能再拖了”
“属下就是为这事来的,邬善的事因为假钦差所以拖了下来,所以属下想向皇子借些人手”
“你是想让孤出手?”
“回皇子的话,如果衙役出手,属下当心就是除掉了他们,邬善不配合,我们依旧拿不到邬善的万贯家产,皇子曾与邬善是挚友,当知道此人骨头极硬,如果他知道是我们处心积虑要他的财产,他可能宁可舍弃一家人的性命也不会让我们得逞”
“嗯,说的有些道理,孤身边还有几个人,这事孤会处理”
“皇子,假钦差下了命令,属下现在奉假钦差的命找证人,今夜亲率一众衙役连夜寻找,县衙就他们三人”
县令在钦差的逼迫下去寻找证人,几乎带走了县衙所有的人,‘一口醉’知道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喝下去”
“尹兄,这会喝这个不管用吧,兄弟我要是喝了这个估计死得更快”
‘一口醉’拒绝,喝了这口他的正义感爆发,万一遇到刺客还冲出去,把自己当武林高手玩,那就惨了。
“尹兄我是受不了你在这胡言乱语,万一打草惊蛇,放跑了贼人,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不敢”
‘一口醉’再不废话,再说,他也需要一口来压压惊。
县令大人带着一众衙役,‘奔走’了一夜,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三个证人,‘精疲力竭’只好在在晌午时回到县衙,为了逼真,县令是真的没吃没喝,天气热,衙役们也受不了,所以一众人就像是被打劫了一样,要死不活,简直丢尽了大乾国的脸。
民众指指点点,很快就围了不少人,皇帝也在人群中。
“都散了吧,本官外出公干,连夜奔走,你们凑什么热闹”
说着就进了县衙。
县令大人叫衙役驱散百姓,不过是做做样子,他还需要他们的,他们这样的妆容,爱看热闹的百姓自不会放过,此时有人击鼓鸣冤,百姓一涌而入。
预料中县衙里的血案并没有发生,就跟他出门时一个样,县令大人,心里在犯嘀咕,莫非七皇子没有派人来,当他看见那个沐冠而猴的钦差时确定了七皇子一定是没有派人前来,这让他疑惑不已。
“谷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为何谷大人还到这里来闲逛,这恐怕不是父母官该有的作为”
“钦差大人,本官已查清楚,朝廷根本就没有派出什么钦差大人,既然钦差大人说自己是真的,就请亮身份吧,来人”
衙役哪里还有先前的萎靡之态,个个生龙活虎,将三人团团围住。
“小尹子,既然谷大人要看便给他看,谷大人,只是希望你看了后不要后悔”
‘一口醉’很紧张,他只是因为觉得这姓尹的不会自己作死,给了他一点信心,所以他强作镇定,将两件东西
“后悔的是你们”
谷大人很随意接过来,大印倒是仿得很像。
“哈哈哈,你们死定了”
“谷大人,圣旨你还没看,不妨看看”
谷大人很是疑惑,因为圣旨好像是真的,看得这个样子,‘一口醉’哪还会不知道怎么做。
“大胆谷钊”
‘一口醉’一声大喝,吓得谷大人急忙跪下,不过即便跪下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跪,他还是懵的。
“你对本差不敬也就算了,就让对陛下不敬,本差饶不了你,本差现在免了你泗安镇县令一职,你可有意见?”
‘一口醉’声音依旧很大,语速很快。
“下官不敢”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假钦差这回被他捧成真的了,这不怪谷大人怂,实在是因为那圣旨是真的,至少他认为是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加上七皇子说好的人没有按约而到,他其实心里已偏了,加上那家伙一声大喝,把他给吓蒙了一会,还没想清楚就被下了套。
“谷大人起来吧,现在外面有百姓喊冤,这还是你任上的案件,本差命你旁听,谷大人,走吧”
谷大人很想叫人将这几人拿下,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被免了职,现在是待罪之身,至少这些衙役是这样认为的,谷大人心里苦啊,这次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七皇子交代。
是邬家大儿子击鼓,钦差大人办案的手段还是那么有效率,当谷大人看到许桂蓉三人时知道完了,他们的计策就此破产,不过还好,这里面没他什么事,只要那三人不要乱说,他就不会有事,再说他是根本没有与这三人有过接触,撤不到他身上,谷大人一点都不担心,可他没注意,钦差大人的案上新递上了东西。
邬家的事情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了,因为许桂蓉和赵管事都招了,钦差大人的手段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抵挡的,钦差大人擅长刚柔并济、推拉下锤,就这个本事药无双也望尘莫及,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邬家洗清了兵器的事,可还没洗清家中那些蓟后国旧物的事,依旧还是有罪。
“大胆许桂蓉,本差问你,你与七皇子是否有染,七皇子谋逆,若有染你就是同谋”
‘一口醉’大人又是一声大喝,谷大人还不清楚这个神经要干什么,很快他就知道了,他这是给许桂蓉下套。
“大人,没有,七皇子看不上奴家”
这个许桂蓉,还真是实在。
“看不上你不对吧,据本差所知,若你与七皇子没有苟且,为何会替他办事”
“大人,是七皇子说给奴家一百金酬谢,奴家才替他办事的”
许桂蓉不知道,不是有染就有罪,办事才有罪,而他那侄子和姓赵的老狗上了堂就像死了一样,这个时候的许桂蓉哪里还有什么依靠,心里不断骂这些没用的臭男人,在床上的本事很溜,遇到大事就像硬不起来的软鞭。
“许桂蓉,本差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这事邬老爷知道吗?”
“不知道”
“邬老爷家中七皇子的旧物是你放进去的吗?”
“大人,不是,是邬老爷自己的”
“本差已问完”
谷大人稍微放下了心,这七皇子的事不是秘密,只是现在钦差知道了七皇子的存在,七皇子的处境危险了,不过也没办法,谁都没有料到会半路出来个钦差。
“谷大人,接下来由你来宣判?”
“钦差大人在堂,下官怎敢僭越”
“谷大人,明说吧,你与这三人有没有干系”
“大人说笑了,下官与他们并未有任何私交”
“那就好”
‘一口醉’还在猜测龙公子的意思,不过有些事他不需要明白,今天这瘾过的爽,他好像已经掌握了怎么去当这个‘见官大一级’的钦差。
“白云”
“小人在”
“本差问你,许桂蓉是你的什么人?”
听到钦差大人问话,许桂蓉如天雷轰顶。
“这---”
“不说是吧,来人呐,重责二十大板”
“我说,我说,她是小人的婶婶”
“这两个奸夫淫妇,他们也有脸活在世上”
“是啊,你看那浪蹄子,就是牛估计也满足不了他,一定是他勾引了可怜的白云”
“不对,一定是那白云勾引了他的婶婶,这个可怜的女人”
外堂已经吵开了,这事谷大人也不知道,不过他想不出这钦差大人此刻提起这事是要干什么。
“肃静”
大堂再次安静了下来。
“许桂蓉,你不守妇道,与侄子通奸,与叔子通奸,与外人通奸,本差判你绞刑”
这下安静了,没有人再出声,就是那些觉得可惜的男人也不敢出声了。
“白云,你勾引婶婶,与亲族通奸,犯淫邪大罪,判处绞刑”
“赵铁,你勾结外人出卖主家,不忠不义,妄图害死主全家,判处流放极西五百里,来人,将三人带下去游街,明日行刑”
“大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犯了十恶之内乱,还想活命,带下去,衙役,清堂”
百姓全部看热闹去了。
县衙大堂只剩下钦差一行还有谷县令。
“大人,下官告辞了”
“谷大人,不急,这里有封信你来看看”
谷大人一看手抖没拿住,飘了出去,是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认识是吧谷大人”
“下官不认识”
“别装了,一条路让你选,就是合盘托出与七皇子相关的所有事,本差向陛下保你个检举有功,你依然做你的县令,不然你全家都要给你陪葬”
“七皇子在哪里?”
谷大人故作镇定。
“你说呢,谷大人,七皇子现在已被擒拿,否则你以为这封信本差如何得到”
谷大人一屁股坐下,他的疑惑现在有了解释,连正主都被拿了,这三人好端端也就是理所当然。
“你真能既往不咎?”
“你若检举七皇子,对朝廷来说也就是投诚,立了功,不追究你罪责本差还是能做到的,不过谷大人,日后好自为之,你的命已死了一回,说吧”
谷大人交代了,所有的他知道的事情,他怕疼,而且他认为这个钦差很乐意看着他受苦,所以他没有挣扎。
邬老爷被请到了他的别院,这是泗安镇最漂亮的地方,也是邬老爷平日里最喜欢来的地方,龙公子以客代主,他的面前是七皇子还有邬善。
“邬善,若没有孤你能有今天,你这不忠不义的小人”
“是邬某对不起皇子,只要皇子换个条件,邬某必全力为皇子鞍前马后”
“满口狡辩”
“二位,别吵了,事已至此,再没有吵的必要”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钦差”
“七皇子,大乾国一统西荒,这是天意定数,将来东出横扫天下,必将建立流传万世的王朝,你又何必螳臂挡車”
“痴人说梦”
“哈哈哈哈,邬老爷”
“拜见钦差大人”
“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不过出了一些小问题,就是将你下狱不过是七皇子与谷县令联合逼迫你,想要你的财产”
“回钦差大人,看到七皇子我也明白了”
“别急,还有一事,就是谷县令将一切与七皇子谋反的证据都交给了‘一口醉’”
“七皇子,你好糊涂啊,你竟然真的要造反”
“哼,成者王败者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也是条汉子,邬老爷,你我的约定就算完成了,七皇子犯了谋逆大罪,斩立决”
“钦差大人,只要能救七皇子一命,邬某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邬老爷,本公子知道情意深重,可你知道,他犯的是谋逆大罪,恕本公子无能为力”
“钦差大人,一定有办法的”
“邬老爷善行令人感动,现在案件暂时没有呈交朝廷,想要救下七皇子,必须是连朝廷和陛下也无法拒绝的条件,邬老爷,本公子想到了,不过恐怕不好办”
“大人尽管说”
“本公子知道,邬老爷虽然将你的邬家染坊交给了善义庵打理,但你成了善义庵的五大管事之一,财力比先前只多不少,而且你还随时可以将染坊退出善义庵,这是善义庵感激你的善行给的特权对不对?”
“大人果然厉害,连这样的隐秘都知道”
“为皇帝办差,本公子不谨慎不行,本公子的这办法与这个有关,你邬家从此去奉养现在的安乐王一家,但恐怕安乐王的封地和私兵这回是保不住了,因为七皇子的事,朝廷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安乐王恐怕也会被朝廷问罪,王爷是当不成了,当然这个事与救不救七皇子没有干系,已成定局”
“邬某与安乐王并无太深交情,他们的事邬某管不到,只要大人能救下七皇子,邬某不止继续履行先前的承诺,也一并接受现在大人开出的条件”
“还有一件事要先说明,就是七皇子不能再留在外面,安乐王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这---”
“龙公子是吧,好手段,难怪难怪,孤不冤,你是要孤去那里日日受到他们的责难,也是时时提醒他们有异心的下场,是与不是”
“七皇子明白人”
“孤答应了,没想到孤先前最恨的忘恩负义的人最后却因孤受牵连,邬善,你不再欠孤的了,你也不必受他胁迫,孤坦然赴死,全了孤的一世英名”
“你是全了自己,可你却要还邬老爷不忠不义”
皇帝还真怕这七皇子抹了脖子,那就前功尽弃。
“皇子,你放心,有邬某在,你受不了委屈,再说,安乐王从此以后就要看邬某的脸色了”
这个方面皇帝和七皇子都没想到,谁说不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皇帝还要再做一些安排。
这事情有了定论,皇帝因为一个内乱,解决了一桩叛乱,还将当日接受蓟后国投降的后患一并解决,这是大事件,当日接受投降时为大乾国的统一做出贡献,可如今真正成为了朝廷的负担,虽然很无情,但却是事实,皇帝比虚无垢高明得多,一样的巧取豪夺,但皇帝办成了,还是有人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