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鹏担惊受怕了一会儿,计上心头:“东家你虽然不是皇族,可开棚施粥这件事,你可以联合一些皇室权贵来做。”
方东岳怔住,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露出和煦的笑意,点头道:“言之有理,我们不是汴京人士,开棚施粥这种好事,联合本地权贵来做,的确事半功倍。”
如果不是护法天王琉璃是自家拍下的,花了一百九十万两,凭空亏损了几十万,那他为了求稳,不会招惹陈浪,大不了,不赚这份钱嘛!
可现在,是从他口袋拿钱,几十万两的巨额款项,既然有了周全办法,那他断然无法放弃。
“东家,你放心,小的绝对办的万无一失。”贾大鹏斩钉截铁的道。
……
侯爵府。
陈浪看着巡光镜里的方东岳主仆狼狈为奸的情景,笑出猪叫声:“一群傻瓜,还真信我无法卜算皇室中人,把赵家人当成护身符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关注着帽妖案的后续发展。
随着齐牧的一力承担,清流一派并没有伤筋动骨。
正如他计划的那样,欧阳旭和李起在派系中收到了不少成员的善意。
前者在御史台畅通无阻,后者隐隐有后来居上,代替王献成为清流一派领袖的趋势。
唯一的阻碍是,李起只是天章阁学士,比不上王献的龙图阁大学士。
不过,这个阻碍再过一些时日,也会荡然无存。
按照他手里那些清流一派信件的份量,再加上赵佶的平衡手段,李起九成九会坐上御史中丞那个位置。
换言之,清流一派尽在他掌握之中。
“还得多几个派系才行。”陈浪闪过好几个派系名字,内心有个大致的想法。
具体怎么做,还得结合剧情来设计,以便达到利益最大化。
翌日。
陈浪收到了赵佶赐下的赏赐。
老一套的黄金、绫罗绸缎若干、还有灵丹一瓶。
陈浪随意的打发走了老熟人郭羽,旋即出门搞事。
……
“什么?你打算不开棚施粥了?”客客气气的接待陈浪,听完对方的来意,方东岳再也坐不住了,满眼的骇然。
“没错。”陈浪有理有据的道,“我收到江南的来信,最近那边流民越来越多,我决定优先接济那边的流民。”
“但是,我们已经把古宗要开棚施粥的消息广而告之了。”贾大鹏顾不上尊卑,急吼吼的发声。
“是吗?我并没有收到有关消息,不知你是如何广而告之的?”陈浪质疑道。
贾大鹏语滞,神情讪讪。
“别跟我耍心眼,即使方家的人手遍布汴京,但开棚施粥也不是三两天就能搞定了。”陈浪低斥道。
“大人息怒,主要是我们已经用拍卖琉璃的款项,进了大量的米。”方东岳打圆场道,“大鹏也是不想半途而废,导致那些米烂在货仓里。”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关?”陈浪蛮横道,“亏多少,你自己承担,我今天来拿回我的一百九十万两。”
方东岳神态愕然,不敢相信:“大人,你是在开玩笑?”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陈浪沉声道,“今天我要是见不到一百九十万两,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不是抢?”贾大鹏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后悔了,脸庞涌起惧意。
“我拿回我的钱,天公地道,你污蔑侯爵,是不是想死?”陈浪语气冰冷。
贾大鹏闻言,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寒意,如坠冰窟。
“还不快点掌嘴,向大人赔罪。”方东岳也有相似的感受,连声道。
啪……
贾大鹏一掌扇在自己脸庞,发出轻响。
陈浪捧着茶杯,饶有兴致的观看,不言不语,令贾大鹏只能继续下手。
啪!
几个呼吸间,贾大鹏半边脸已然红肿。
“行了。”陈浪说道。
贾大鹏目露欣喜,可又听到陈浪的下一句话。
“换另外一边脸,对称一点。”
贾大鹏神色僵住,向方东岳投去求救的眼色。
“大人,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过他这一回。”方东岳犹豫了一下,出声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只是一时嘴快!”
“要不你替他受罪?”陈浪简单的几个字,就令方东岳哑口无言。
贾大鹏见状,心里浮现浓浓的恨意,旋即抡起巴掌,朝着完好的左边脸扇去。
一刻钟后,待到贾大鹏两边脸对称了,陈浪旋即表态:“今天暂且算了,下一次,你若再多嘴,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谢大人!”贾大鹏低着头,挤出沙哑的声线。
“言归正传,方东岳,赶紧把我的一百九十万两还给我。”陈浪毫不客气的道,“我还赶着回去吃午膳!”
“好,我给!”方东岳心里痛的要滴血,强颜欢笑道:“就当我交大人这个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陈浪语气中满是厌恶。
方东岳笑容卡在脸上,瞳孔微凝。
“早在前几天,我给你们主导的开棚施粥算了一次。”陈浪神色玩味,“结果什么也算不到,这代表什么?想必你们心知肚明。”
方东岳、贾大鹏心里一突,升起同一个念头:“原来如此!”
难怪陈浪会改变主意。
他是因为有所忌惮,不得不取消在汴京开棚施粥的方案。
“所以说,所谓的优先江南只是借口?”方东岳满脸的无奈。
“不算,我确实要把这笔钱投入到江南那边。”陈浪说道,“至于你们进的粮食?少给我装可怜,方家旗下的货行随随便便就能卖掉。”
方东岳长出一口气,做辑道:“陈大人,我明白了。”
至此,他再无半点侥幸的心理,进了屋内,一会儿的功夫,便拿出一百九十万两的银票。
陈浪接过,递给默不作声的何立:“东财神的信誉不怎么样,仔细点点,别数错了。”
方东岳嘴角一抽,端起茶杯猛喝,压住心头的不爽。
“没错。”何立利索的清点完,回道。
“那行,我们回侯爵府。”陈浪随意的朝方东岳拱拱手,笑容满面的离去。
哐当……
某人一走,方东岳再也压不住火气,将手边的茶杯扫飞在地。
“东家,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贾大鹏顶着一张猪头,“他这么耍我们,还有王法嘛?还有天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