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列
过了两天,不知名将军莅临修养室的话题还在为人们津津乐道。
我的心早已飞向前线。
坚定了保家卫国的信念后,只恨伤好的慢,影响我上阵杀敌。
蒋菲出院了,我很不舍。
这个年代,一旦分离,便意味着永别。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朋友,真希望能多聚些时候。
他倒是很坦然,也许是急于到战场证明自己的价值,小伙子显得迫不及待。
听他说希望战场再见云云,我只是笑了笑,颇不以为然。
如果真的战场再见,也许看到的就是对方的尸体,还是不要见的好。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伤感的人,这天却忧郁了好久。
怪不得总听老兵说,不要轻易在部队里建立友谊之类的无聊关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了蒋菲的教训,我放弃找人熟络的念头,数着日子养伤,顺便总结战斗经验。
“你们可以出院了。”
军医的一句话,激起几多惆怅和悲鸣,跳起来欢呼的只有我一人。
看着周围伤愈士兵们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开心,只能满脸尴尬的坐下。
离开医院,就好像离开了充满悲观瘴气的密林,让我有种重获新生的雀跃心情。
不过这种愉悦感要小心的隐藏起来。
毕竟绝大多数伤愈士兵的表现,同上刑场差不多,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太过特异。
离开医院范围后,环境变得严苛起来。
高温、高湿,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化学试剂味道。我熟悉这种味道,专用解毒剂,用来清除各类化学、辐射物质的污染。
从其浓度判断,前不久敌人刚释放过有毒物质。
不用刻意的压制,我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
从前的黑暗记忆提醒我,即将前往的不是什么光明神圣的地方,而是血肉磨坊的修罗地狱。
归建士兵集结地位于靠近地表的位置,离开医院大约三公里距离。我们这些人大多没什么行李,连枪支弹药也欠奉,理应很快抵达的这段路程,走了足足一上午。
随行的军官倒是体量我们这些伤兵的心情,并未催促。只是苦了我这个一心归建的人。
说是归建士兵集结地,其实只是个临时场所,就设在地下主要通路的汇聚点。
经过草草的清理便直接拿来用了。
这里同其它的通路节点没有两样,昏暗的灯光下,幽暗宽阔的通路延伸往各个方向。隐藏在黑暗中的道路不知通往哪里,让人行走间总有不踏实的感觉。
作为集结地,这里多出来了一排座椅,突兀的放置在道路中间。五名负责档案和人事的军官坐在桌子后面办公。
“姓名、所属部队、军衔,未来意愿。”
“克莱默,隶属于,受勋仪式将在日后进行。”
我感受到了周围人投来的尊敬的视线,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级自由战士勋章是什么,想来应该不差才对。
“自由战士勋章啊!能看得到战绩吗?”
另一个人事军官插话,入列流程因此停滞下来。不过没人抱怨,大家又把视线集中到我对面的军官身上。
“别急,我看看。完全击毁机械步兵一具,协助击毁女妖级隐形攻击机一架……独自一人深入被占领阵地,击落地狱火级重装攻击机一架!”
随着军官语气的加重,周围传来人们的吸气声,只有我一人很莫名,地狱火级、女妖级都是些什么,很厉害吗?
“原来你是英雄啊!不好意思,刚才失敬了…呃,能握个手吗?”
军官霍然站起,要同我握手,周围的战士们也聚拢过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根据指挥部命令,特晋两级军衔,现在你是中士了。由于你原先所在部队已整编,指挥部的意见是把你编入其它部队服役。当然,由于你是战场英雄,根据惯例,也可以选择退伍……你不会是要退伍吧?”
看我默不作声,军官试探性的问我的意思。
我想,如果现在提出退伍,他一定会很失望吧。
“不,我不会退伍。请让我上前线,我要进一线的战斗部队。”,我说出早已想好的答案。
从史密斯上尉把选中我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经注定了。
我今后很长一段日子的人生,亦或这辈子,将在战争的地狱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