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点了点头,对着大哥说道:“那就让老彪子明天买去,哎,今天去了红星公社怎么着了,你挨揍没有?”
李学文像是没听懂李学武话里的调侃一样,边摆弄电烙铁边说道:“为什么我要挨揍?你嫂子倒是挨揍了,唉,这女人啊,嘿~”
李学武不知道大哥这句话的末尾那个“嘿~”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大哥没有挨打。
“那就好,就你这体格子,人家家里两个小舅子呢,嘿,真要是收拾你一顿,我只能收拾赵雅军给你出气了,谁让咱们手里有人质呢”
见弟弟胡说八道,李学文斜着眼睛撇了撇弟弟,又继续摆弄手里的元件儿,道:“我赶到他们家的时候老姑夫也在呢,你嫂子已经被他爸打了一嘴巴了,正在那儿哭呢”
李学文将一个元件用万用变试了试,头也没抬地说道:“你嫂子翻来覆去的就说什么人情还不还的,嗨,她早就跟我念道过,我都说了我们兄弟俩不讲那个,咱家也不讲那个”
李学文换了一个元件继续用万用表试着,嘴上不服气地说道“但我那些话算是白跟她说了,唉,我的话她也不听,这回好了,跑回家挨一大嘴巴,这回知道听话了”
李学武看着大哥说话的重点总是飘忽不定,也是觉得好玩儿,逗着大哥说道:“她不听话您也给她一大嘴巴啊,回家跟大嫂说说,下回想要挨嘴巴何必走那么远呢,多累得慌,在家就能挨”
李学文微微侧过头,用眼睛撇了撇弟弟,说道:“你自己去跟她说,看看你嫂子打你不?”
李学文看着笑嘻嘻的弟弟,又说道:“我丈人还只是骂她不懂事儿,老姑夫却是明白了她的想法,给她解释了那青羊是咋回事儿,她呀,嗨,女人就是女人”。
“她自己其实也寻思过味儿来了,我进屋儿一说你给的票,还劝我给她买了自行车,她就不好意思了,哭也不哭了,我老丈人连骂带说的撵她出来,中午饭都没给她吃”
李学武笑眯眯地看着大哥,道:“那你们俩就回来了?”
大哥将一个元件焊接完成后才点头道:“嗯呢”
李学武探头看了看那个元件,大哥的手艺还真没的说,焊接的还真好。
“她没吃着饭,那你不就也没吃着嘛,咋有力气蹬回来的?你们俩中午吃的西北风啊?”
大哥拿着电烙铁的手微微一顿,错愕地看着李学武,好半天才说道:“卧槽,好像是哦,我今天整整骑了一天的车子啊,合着你嫂子惹事儿,光溜我这傻小子了”
李学武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门不用锁,一会儿姥爷回来还要来填炉子”
看着大哥一脸生而无恋的表情,李学武笑呵呵地出了院子,推着车子便往海子别院走。
这会儿正是往常下班儿的点儿,只是今天是周日,所以有些人家儿早早就开饭,大街上漂着米饭和馒头的麦香味儿,还夹杂着菜的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时代以后,锅里的米怎么那么香,屋里蒸米饭,大街上都能闻见,锅里蒸馒头,那股子麦香味儿能飘出二里地去。
后世超市里有各种各样的米和面,高低贵贱,黑的白的,让人挑的眼花缭乱,但就是做不出那个香味儿来了。
李学武是顺着娄晓娥做的米饭和清蒸鲈鱼的香味儿进的院子。
一进屋就见娄姐在往炕桌上端米饭,看见李学武进屋,娄姐还瞪了李学武一眼。
“你这鼻子是属狗的啊,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也不来,不等你了,做好了你倒是赶着饭口儿来了”
李学武舔着脸边脱衣服边说道:“这就叫心有灵犀,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怎么样?是跟咱妈请教的嘛,我可是知道咱妈可是行家”
娄晓娥从厨房里端了葱白、萝卜、干菜拼盘,另一只手上还有一小碗儿肉酱。
“你嘴怎么这么馋呢,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
李学武不理娄姐的话茬儿,知道这是埋怨自己来晚了,这是在找茬儿呢,嘿嘿嘿地换了拖鞋,去外屋的洗手池洗了脸和手,还是娄晓娥初见李学武洗脸的模样,跟个鸭子似的,洗个脸把水蹦的哪儿都是。
洗完脸,见水盆里的鱼已经没了,而桌上只有一条鱼,便知道娄晓娥今天下午回家了。
把毛巾搭在屋里的晾衣绳上,盘腿儿就上了炕。
娄晓娥将两人的碗筷拿上桌儿,嘴里问道:“喝点儿嘛?我爸给你的酒”
李学武听见是娄董给的,笑嘻嘻地说道:“咱爸给的,来点儿,正好给晚上助助兴”
娄晓娥白了李学武一眼,用酒盅给李学武烫了一酒盅的酒,道:“就喝这么一点儿啊,不许多喝”
李学武看了看,也就不到二两的样子,看了看娄姐的神色,点头道:“好,就喝这么多,都听你的”
见李学武听话,娄姐露出了胜利的神色,将筷子递给李学武,自己则是上炕坐在了炕桌的另一边。
两人就像这个时代的夫妻一样,下班了,两口子坐在炕桌上吃着晚饭,媳妇儿给烫好了酒,伺候着爷们儿碗筷,还给挑鱼刺。
李学武尝了尝这道清蒸鲈鱼,还真是好吃,鲜美爽嫩,在这冬日里的热炕头儿,一口鲈鱼,一口小酒儿,还有个女人在给自己添菜和挑鱼刺,还有啥说的,今天的所有疲惫都在这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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