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酝酿,这温度终于缓缓降了下来,天空飘过的云朵,也渐渐浓密庞大,幻化的姿态,如山又似岳。
今日,丝丝清凉划过脸颊,成片成片的浓厚白云翻腾而过,渐渐的云层中还夹杂起丝丝灰暗。
烈日高温肆虐数月,不知冒了多少烟的喉咙,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丝丝湿润,大家不肘期盼的遥望远空,预感到雨真的要来了。
“什么?他们将会在今天夜里与我们交赎?”听到谷野的汇报,竹内有些惊讶,又紧簇起眉头。
“是的,上海站那边联系我,将在今夜进行交赎,让我们做好准备,具体的时间地点,他们将会在合适的时间再通知我们。”
竹内听完,深深皱眉,道:“我以为他们会尽可能拖延时间,做好充足准备,想不到第三天夜里,他们便早早交人。”
“会不会是,特意提前,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或者担心我们在赎人前后,做什么手脚?毕竟他们连时间地点都不敢一并提前道明!”
“…没那么简单…”竹内摇头否认,道:“现在的他们,可不惧与我们交手,甚至巴不得我们能主动出机,让他们能抓住机会,给予我们更大打击。”
“那为何要提前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吧?”
谷野也反应过来,但仔细思量一番,也想不出,对方为何要早早交人,没了此人,他们便能放开手脚行事,这对对方可不利,对方不可能不清楚。
斟酌一番,竹内道:“要么对方已经早早做足准备,早晚对于对方并无伤大雅,要么情况起了什么我们暂不清的变化,要么是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导致他们必须选择这个时间。”
“…九月三日,星期一…”竹内说完,看向桌侧所挂日历,眉头微微簇起。
竹内的举动,谷野也察觉了,稍一沉吟,低声问道:“长官,时间上有什么问题,在我看来,应该是最不可能的情况吧?”
“…不…”竹内抬手,仔细思量后,道:“你忘了,之前他们知会上海站的,并不是一个确定时间,这很可能是对方,在等待着一个什么时机,如果是这样……”
竹内眉头深深皱起起,如果是这样,那说明对手已经做足准备,只待最后动手,而他们,对此却可能毫不知情,太被动了。
“也可能,是对方刻意而为,想要误导干扰我们,毕竟他们应该很清楚,消息到了上海站手上,与送到我们眼前,并无太大区别,毕竟他们确实利用此消息,一举挖出了大量潜伏其中的人员。”
“…有可能…”竹内微微点头,不过紧锁的眉头,并未因铃木的分析,而舒解多少。
“我们面对的对手,是极其狡猾难缠的角色,任何能被摆在我们眼前的消息,都应谨慎对待,以免再重蹈覆辙。
欸!对于这个对手,我们关注了解得还是太少太粗浅了,重重顾虑,又将我们的手,束得紧实,情况不容乐观啊!”
谷野点头,问道:“用不用与他们交涉,以时间未到等由头,将时间延后?以此为我们争取时间,也打乱对方部署?”
“…不行…”虽然有点意动,但最终还是摇头,道:“此事我们不能再继续拖延,不然无法交代。
而且,若对方真在等待什么时机发起什么行动,并不见得会因此而被打乱,反而可能继续执行,让我们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竹内有些无奈的摇头,束手缚脚不是说的,虽然他也很担心对方搞什么动作,但内部,有时候能把你拿捏得更没脾气。
“…好了…不提这些,你让铃木君、松下君来我的办公室。”竹内没有与谷野继续谈下去。
“…长官(长官)…”进了门,铃木二人恭恭敬敬,竹内片刻后才从日历前回过身,朝二人微微颔首。
“对方约定今日夜间交人,你们目前有无掌握什么新情况?”
闻言,铃木二人也是一惊,目光接触,松下率先站了出来。
“…目前,城中仅发现少量对方依旧在活动的痕迹,且主要集中在法租界那片帮会林立之地,也就是之前我们与之交锋对垒的区域。
那片区域,我们的外围势力,在之前便遭到了严重打击,加之当地势力对我们的行动极为排斥,西方人也在暗中阻挠,工作开展阻力重重,极为不顺。
且对手极为狡猾,投靠的外围帮会人员,根本无法应对,哪怕我们偷偷派遣人员指导,也难以追踪到对方行迹。
对方极其谨慎警觉,且好似极其擅长伪装画妆,除非直接追踪跟踪对方,否则我们调查所掌握的讯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城内其他方面的进展更少,主要是假讯息假线索太多,目前除了以杜为首的帮会势力,这几日来,西方人也在暗中偷偷放出各种假消息来干扰我们。
尚不清楚是否是指使或合谋,也可能是他们主动而为,因为他们好像在查内部,有可能是因我们往其内部安插人员的举动,招至其报复还击。
另外,因之前行动的失利,近期一些消息流出后,有些人,有些人也瞎凑合,刻意弄出一些可疑举止来误导干忧我们,虽仅有极小一部分,但已有蔓延趋势。
眼上,此事已成为极为棘手的麻烦,光是分辨各类真假消息,便耗费了我们大量精力,想从这些消息中找出有用的,更是千难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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