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哥,你确定没惹林队生气失望吗?这怎么还让我们来当这鱼贩子了?”
何长文身边,累得那是呼呼喘大气的刘三,又再一次挑起这个话头。
“…三啊…肯定没有,这点我十成十肯定。”
何长文也有点有气无力,主要是他也选择了跟林默一样,选择了藏在下面,现在正乎乎卖苦力呢!
他也没说假,这点他现在是肯定加一定,现在他心结已解,已经没有这类无端担扰了。
虽然林默给了他们一个很没头没尾的活计,但何长文偷摸观察了下,领了这类活计的人还不少,而且好多还都身负特殊本领,光此一点,他便能确定,手上这活儿,有搞头。
至于是啥活计?那便是贩鱼,贩河鱼河鲜这些,虽然上海海产丰富,但好歹也是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河鱼河鲜这些的消耗同样庞大无比。
可能是受干热天气影响有一段时间了,导致周边的河鱼河鲜出产减少,上海的河鱼河鲜价格,略有上扬,但估计有海鲜补充,多数品类价格上扬不大,所以市场反应也不大。
不过林默却敏锐察觉到一点,那便是从较远地区往上海输送河鲜已经有利可图,尤其太湖及周边渔产较大的湖区。
这里的较远地区,指的是鱼获无法较好正常保持新鲜并大规模输送至上海的。
不包含冰鲜,冰鲜成本还是较高的,很多渔船并不在船上便对鱼获进行冰鲜,一般是抵达码头卖出后才由卖家加冰。
这待遇还是对于海捕,河鲜除了少数珍贵的,基本没有这待遇,不过有活水舱之类运送活鱼,但其也受距离、时间等限制,更何况,现在这天气,活水舱运送距离也会缩短。
所以上海河鲜主要供应地,也只是旁边的黄浦江、长江口等,再远一些,则主要以耐存、耐活、价格较高的河鲜为主,普通鱼获并不多。
林默发现的商机,则是上海河鲜价格略微上涨后,其实已经能抵消大部分冰鲜运输成本,也不能称冰鲜吧!只是加点冰降温进行保鲜、保活。
延长一段距离及时间的保鲜,虽冰价也高,但所耗冰块数量,平均到单位鱼重上,其实成本并不高,再加上外地,还是丰产区的鱼价,肯定不及上海这个大都市的市场价,而经林默核算,其中的利益空间已经产生。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上海很多买卖时间转至夜间,如此,便可以在下午合适时间收鱼,收后立刻运鱼走人,赶在上海夜间这个买卖的时间段,送至后立即分销。
如此短平快的玩法,既最大限度确保鱼的新鲜程度,同时也最大限度降低保鲜的成本花费,就是有点废人,得一路吭哧吭哧摇橹好几个小时。
目前,何长文的工作,便是从太湖至淀山湖、澄湖、阳澄湖一带湖区收鱼,然后沿着吴淞江,吭哧吭哧把鱼送往上海。
去时顺流,速度能快点,但也需四五个小时,所以他们得在二点到三点间便收好鱼,然后立即便出发,一路吭哧吭哧不停歇去送鱼。
此时几人,便是刚将鱼收齐,然后又是加冰保存,又是加冰保活的,已经累得几人,有点不愿动弹了。
几人行动较早,已经忙活有几天了,这般操弄,确实有利可图,均算下来,利润也能有上海二三个工人的工资收入。
虽然也属辛苦钱行列,但因为需要全程赶时间卖力气,所以船上人员也不少,如果只算正常船工工钱,其余船老大等人分,其中利益也算颇为可观的。
而且他们所用的船也较小,单次所运河鲜较少,如果换为更大一些的船,获利还能更为丰厚。
“鱼老板,你们怎么收鱼收这么早啊?网要起早,收工也早,这鱼打的都少了好多。”
一个鱼船稍大,胆量也稍足的渔民,卖完渔获后并未离开,而是等几人停下忙活,便打听起来。
“没办法啊!我们这是赶趟的买卖,过了这时间,便赶不上趟了。”
何长文扭腰转肩的,给对方回了话,还不住叫苦抱怨,说着太阳多辣多累人。
“听说老板是往上海送鱼的?老远的吧?”船老大继续询问打听。
“对啊!几十公里呢!要跑四五个小时……”
就这么一问一答,东拉西扯了好半天,船老大才在给船上人递了两圈烟后,小心问出其目的。
“有赚头搞头吗?”
看着船老大小心翼翼模样,何长文笑道:“也是挣辛苦钱,以眼前行情看,连轴转跑上一个月,我这条船,大概能有五百左右获利。
当然,这是没算他们工钱的,而且是铜元,在上海那边,也就抵两百多正经大洋,来这边算的话有三百左右。”
听到这话,船老大眼睛都有点直了,立马掏出好烟散了一圈,又给何长文塞上好几包好烟,才拐着弯询问门路。
“没啥不能说的,这真是挣辛苦钱,我们跑死也挣不完,大概这个时间收好鱼,对了,装鱼的船舱要改一下。
必须封闭起来,只留一个小口子,鱼舱四周要弄双层,中间用泥之类填满,用于保温隔热,不然冰块化得太快,用冰多了,便挣不上什么钱了……”
何长文说着,还亲自把对方拉上船,让其亲自看了下,他的目的便是将此事散播出去,怎么可能隐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