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弃考者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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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考还没有一个时辰,就有考生一脸灰色地走了出来。

“大郎,你考的如何了?”白发苍苍的妇人带着期盼,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唤做大郎的考生,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妇人面前:“阿娘,我不考了!回家继承家业去!”

老妇人又担心又欢喜:“好的,好的!咱不考了!”

有心中焦急的考生家长,急切地问道:“这位郎君,这次考题如何?难否?”

考生悲愤交加,愤然道:“难如登天!”

他这话直叫所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也许是这考生学业不济,才会觉得难,自家儿郎肯定能行!

有人认出这名考生:“这是鹿鸣书院的程公子!课业第一,就是心态不太好。”

这话一出来,众人再次沉默了,顶着烈日纷纷望向考场大门。

再过了半个时辰,一小波学子走出来,有如释重负的,也有哭丧着脸的还有喜笑颜开的。

“夫君,你考的如何了?”妇人怀抱着婴儿焦急的问喜笑颜开的郎君。

“全都答出来了!”年轻男子笑意盈盈,接过妇人怀里的孩子,逗弄着。

“天这么热,你怎么不在家等着?来这里做甚?别热坏了。”

年轻男子携妻带子,准备归家去,却被同考的人拦住。

“这位兄台,你全答出来了?敢问答案是何?”

其他出来的学子也看向年轻男子。对呀,那么难的题目,答案到底是什么?!

年轻男子抿嘴笑,露出嘴边两个小酒窝:“我不知道啊。我是全答出来了,但那都是乱写的,那么多道题,总能蒙对一两个吧!”

众人满头黑线,乱写的还这么自豪?!

年轻男子挺挺胸脯,振振有词:“那也总比交白卷的要好。!”

交白卷的程公子膝盖重中了一箭……

许是觉得共患难过,考生们不免抱怨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出这么难的题目!”有考生哗哗的翻着书本,竟是开卷考,也没有找到出处。

“就是!去年我因病没能参加,但听同窗们说过帖经考试极容易。哪能想到点子这么背,碰上这么难的一次考试!”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碎别人的伞!”

“缺了大德了!”

考生们义愤填膺,骂得唾沫横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宽慰自己浪费一年一次的机会!

这时,好心的看客提醒他们:“听说,是佟太师临时更换了考卷。”

哈?!

考生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定在五官扭曲,奇怪地苦笑:“出得好!只有这样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佟太师高瞻远瞩!”

一直逗留在考场外面,没回家的程公子心里窝了个大操,本来已经打探好这次的考官喜好,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佟太师!

陈大人接过小厮买来的冰荔枝饮,喝了一大口之后,垂头丧气道:“我真真是在这儿浪费时间!题目这般难,我家那小子是够呛了。”

说完,陈大人羡慕地看着蒋御史:“蒋公子此次竟然能拔得头筹!”

李大人听不得这样的丧气话,小小怼道:“你都多长时间没管你家儿子的学习,你怎知他就不行?女大十八变,儿郎也是如此开窍,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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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没信心归没信心,但总不能让自家儿子出来,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一个嘘寒问暖的人。

所以即便不抱着希望,陈大人还是顶着烈日,等在外头。

太阳渐渐偏西,考场上的等候的人也越来越少。

大部分出来的考生都唉声叹气,显然是被这个题目给难住了。

一部分心态好的,自认为反正都难,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

最后出来的是百川书院的五十名考生。

“大郎,二郎,小娘子!”绿梅连忙带着仆从迎上去,给他们端茶递水。

看多了考生万象,有那经不住打击的,披头散发朝汴河跳去,还有那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的。

绿梅便不敢问自家郎君和娘子们考得如何。

反倒是苏玄明笑的合不拢嘴,主动提起来:“这些题目我都答出来了!”

绿梅鼓掌!

别管苏大郎答的对不对,反正是把空填满了,这就比那些心态崩了的学子考生要强!

耿老汉也急忙把吃食递到自家小子手中,没敢多问。

老实巴交的耿家小子,笑呵呵的:“爹爹,这次考的我都会,不会的,估计也能蒙对。”

耿老汉……

前面出来的考生基本上都是蒙的……

“行!能写出来就行!咱别讨论这么多,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一番,准备明日的考试。”

苏玄明等人见自家阿娘还有其他同窗的家人反应平平,便以为其余的考生也全都答出来了。

他们心中暗叹,这科举果然很难!一个县试的帖经用了倒拔,关键是那么多人全答对,对手实力如此强劲,吾辈还需继续努力!

第二天考的是墨义,就是围绕经义和注释所提出来的问题,通常是取四书五经中的句子让考生回答,也一般是考取下一句或者是要求对答注释。

看到考卷的学子们却傻了眼,明明考的是墨义,却换成了经义。

这次的考题是一个大题,里面有三道小题,每道小题要求写不少于四百字的经义。

考题出自《礼记》分别①为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②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

③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祭,所以致敬也。

题目出的中规中矩,不像第一场那一样专挑怪题难题出。

但问题是,这难度是乡试的难度啊!

让一个幼儿园学生去做中考题,可还行?!

本来说不再参加考试程公子硬着头皮参加第二场考试,这一次竟是连如何下笔都不会了!

年轻男子抓耳挠腮,顾左右而言他,不知所云,但反正是每题都写了四百多个字,写的是什么内容,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次,考生出来的比上一场还要早,当他们把题目对外一说。

不少私学的夫子都眼前一黑,他们要是教出来的学生能答出这道题目,他们自己都能去考进士了!

这佟太师下手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