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正阳门外新地标,开业不及一月便成为京城最出名的欢乐场,引四方豪客来此一掷千金,不分昼夜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甚至有时一座难求。
京城中不乏戏楼,青楼,茶楼,酒楼,赌场,可五合一则少之又少确切说就没有,而大世界却是独一家不说,更有最新的玩意,拳赛,玩法多样,拳拳到肉,血腥又刺激最为豪客所爱。
拳赛在一楼大厅的擂台举行,二楼的雅座包间可居高一览无余,不过价位自是不菲,而且不是有钱就可以订的,还有有权有身份才行。
国丈周奎不光有钱还有身份,所以轻易的订到一间包房和两儿子看着下边拳赛亦是热血沸腾,顺手买了几注转眼间竟赚了几百两,让其兴奋不已。
正欲在加注时,门外家丁敲门进来低声道:“老爷,人来了”。
周奎赶紧走到门口,恰好看见吴孟明和常宇走上楼梯连忙迎向前去:“哎呦喂这不是常公公么,久不相见您老人家身子骨可还好……”
瞧那神色语气,当的好像是遇到一亲近长辈问安的模样,丝毫想不到数月前他还指着常宇鼻子大骂呢,好像那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托国丈爷的福好的很呐,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您老在这等着,可万岁爷留咱家在宫里吃饭又了会瞌……”常宇也是一脸堆笑与周奎牵手入了包房,互相之间尽是一些客套虚伪之词。
“哎呦喂,国丈爷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银子过来,这也忒客气了吧”常宇瞧了桌上周奎先前赢的现银打趣道,周奎也是老道:“见常公公哪能空手来呢,这是孝敬您的”。
“客气,客气这银子咱家可收不得呀,就打赏给手下人吧”说着对门口的宋洛玉挤了挤眼,这傻姑娘还一怔没反应过来,乔三秀径直走了过来对周奎拱手抱拳:“谢国丈爷打赏”说着就把银子端走了。
“应该的,应该的”周奎心中一句你大爷的,弄了半天替你忙活呢,心在滴血脸上却堆笑,一副风轻云淡无所谓的样子。
常宇晚间没吃饱,吴孟明便让伙计送来些酒菜,周奎和俩儿子举杯要敬酒,常宇指了指脖子:“有伤在身,国丈好意心领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国丈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周奎瞧了一眼吴孟明,却见这货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吃菜开始装聋作哑,和摆明是让自己亲自和常宇谈了。
“常公公咱们都是爽快人,咱们也就不绕弯子了,一句话,皇后这事常公公能搞定的话,十万两老夫双手奉上,一分不少的送到您府上”。
常宇眉头一挑:“送到咱家府上?国丈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眼下朝廷反腐正激,您这是要害咱家呀”。周奎一怔,随即醒悟哈哈一笑:“老夫口误,是捐,此事若成老夫捐银十万两”。
常宇这才展颜,瞧了周奎一眼:“不过话说回来了,哪有先办事后给钱的,国丈爷这是信不过咱家呀”。
这……周奎犯了难:“倒不是信不过常公公,而是……”他真的是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常宇见他神态,长叹一声:“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国丈深夜相邀不就是想要咱家一句话么,又让吴大人作陪其实就是做个见证做个保人,这样咱家收了钱就得办事,是这个道理吧”。
哈哈,周奎尴尬一笑:“话都让您说了,老夫就认了,常公公给个准信,几成把握?”
常宇轻笑,从腰间撩起一块玉佩:“这个是皇后赏的,国丈爷瞧瞧值钱不?”周奎识货一眼望去便知非凡品,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是随手就会赏给别人的,常宇这番做作意思很明了,他很得周皇后看重。
这小子文武双全,用兵如神勇武善战,这数月见更是战功赫赫,名声大噪,朝野上下皆言其好又得军心,被崇祯帝视为心腹宠信有加,整个皇室甚至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所以,周奎很容易就信了,他相信常宇有这个能力,只要他愿意此事必成,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未解,那就是皇后怎么突然间就和他断了关系了呢:“这事常公公应该有所耳闻吧?”
“国丈爷,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在外边打着皇后之名敛财倒也罢了,但用着人家的好,却骂着人家的坏这可就不地道了啊吧”常宇似是而非的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周奎却是皱眉:“常公公这话怎么说,周皇后是老夫亲闺女,我怎么会骂她呢?”
“您是没骂他,但其他人,太子和皇上呢?”常宇冷笑,周奎变色一变,他的确私下不止一次的悱恻过皇帝和太子,特别是前阵子皇上让他捐钱的事,回到府上没少罗嗦,不过这事怎么会被皇后知晓,突然间他想到了锦衣卫,隔墙有耳,锦衣卫最擅长这种事,看了一眼不吭声的吴孟明,原来如此,有人打小报告。
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正在低头吃喝的吴孟明还不知道自己被周奎恨上了。
“常公公,多久能有信?”周奎心理暗骂吴孟明,却更关心他和周皇后的事。
“这取决于国丈的银子什么时候捐银子了”,常宇轻笑,抹了抹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竟是上好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