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打量眼前这人,四十多岁带着皮帽子裹着个大袄,神色有些紧张且神秘四下张望一番悄声道:“宫里头出来的好东西”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物件,常宇接过定眼一瞧,卧槽,这是一个凤形坤字的簪子,这是坤兴公主馆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么物件?”常宇纳闷道,那人嘿嘿一笑:“您就甭管怎么来的了,给个合适价卖您了”说着又警惕的四下瞧了几眼:“若不是急着出手,嘿嘿,这东西放手里头能估个好价”。
“这是偷的吧”常宇随口说着将那簪子对着灯光仔细瞧了,那汉子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小哥说话怎么这般难听,瞧你气势不凡应是个富公子却怎生这般不懂规矩……”
“假的!”那汉子话还没说完,常宇就看出猫腻来了,这簪子虽做工还算精致,但比之皇宫里的工艺还是差了点火候,一般人虽几乎瞧不出瑕疵,但这些物件常宇可都是参与过的,仔细一看便瞧出端倪。
那人汉子闻言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将物件夺回,嘴里骂骂咧咧:“不识货别就他么闭嘴……”常宇手上一晃,那汉子夺了个空,顿时大怒:“要抢了是么……”话没说完就被常宇一脚踹翻,汉子正欲大呼时,突然就被几个不知道从哪涌出来的壮汉给按住了,顿时吓的面色发青,不停告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饶了俺了吧……”
“随便揍他一顿,也让他知道咱们的规矩,若还再犯抓进衙门了去!”常宇冷哼一声,将那簪子收入怀里,然后朝正阳门走去,郑成功跟在后边疑惑不已,常宇便将缘由说了,他才恍悟原来坤兴公主今儿来衙门是找常宇说这事的,而常宇立刻指使手下人开始清查此事,公主的事不同小可,东厂衙门的人立刻出动,这些造假的听到风声也知惹不起,便想赶紧出货却没成想这货眼瞎撞到正主了。
听了缘由,郑成功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直言那人实在太背运,常宇也是哭笑不得,又道:“那人倒也真是个睁眼瞎,竟说本督看着是个富家公子,明明福松公子才是真正的富贵公子,你说他瞎不瞎,活该他倒霉”
郑成功连忙道:“督公气质非凡世间少有,那人倒也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你莫要跟旁人学着说恭维的话”常宇轻笑道,郑成功连道不敢,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正阳门前,此时城门恰好刚关上,常宇自然能叫开门,但他没打算出城去,指着正阳门城楼对郑成功道:“登高望远”。
北京外七内九,每个城门的登城通道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戒备森严,特别是晚上,寻常人莫说登城了,你便是刚靠近就被当值守兵呵斥滚远些,若不服的话分分钟将你射成个刺猬。
或许有人疑惑,那老百姓是不是没机会上城了?
明初还真是,除了当兵的,普通百姓不准上城,可老百姓也喜欢登高踏春啊,以至于弄的民怨很大,众臣便上了折子,朱元璋便下令每逢十六可开放一日准许百姓登城,到了明后期规矩又松了些,特别是地方小城,但对于两京的都城来说还是相对严格的,无战事时还好,战时普通百姓无令绝无可能上城。
常宇却可径直而上,在他抵达登城通道口时,当值的已经换成东厂的番子了,原本当值的官兵只能在外围戒备,他们并不知道是谁来了,但知道是东厂的人,因为只有东厂的人才有这个权限,便是锦衣卫都别想这么随意调遣他们。
城头上的风很大,郑成功裹紧了衣服跟在常宇身后,眼前这个少年人自从上了城后便不再言语,时而背着双手缓步,时而依在城墙边看着玩家灯火。
久久常宇轻呼一口气:“比之南京,北京如何?”
“虽皆为国都,不过南京城更为繁华些也更有意境,北京城太过萧条了,特别是冬日……”郑成功想了想轻声说道,常宇微微点头,又问:“你可知道北京城为何如此萧条?”
“地处北方苦寒……”郑成功顿了顿:“且南京城毕竟是六朝古都历史久远些”常宇嘿了一声,或许吧:“但还有个原因,这里是大明国门!他承受的太多了!”
“大明国门”郑成功看着不远处的紫禁城默念着。
常宇继续道:“天子守国门,可敬也!然这数十年来,内贼外辱接连不绝,乱臣贼子和那些狗鞑子接二连三的来此撒野砸门”说到这儿咬牙启齿:“他们怎么来的,本督便会将他们怎么打回去,谁曾来过,本督便会逐个上门灭门!”
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常宇身上的杀气蔓延,郑成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看着墙垛旁边的少年,明明身材并不高大,可身上的压迫感如暴雨压境让人窒息不已。
两人登上正阳门城楼一会看着外城大栅栏的灯红酒绿,一会儿看内城紫禁城的冷清,而后顺着城墙往西走看着漆黑的城外看着远处军工所和军医院的点点火光,以及更远处的西山隐隐有几个光点。
“福松公子可知那火光何处”常宇遥指正西,郑成功赶紧道:“听闻是在建的皇家学院,可媲美却又不同国子监”常宇轻笑一声:“国子监是为朝廷培养当官的,皇家学院则是为大明培养各类人才,他们才是大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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