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来了,公主殿下来”随着几声吆喝,会同馆门口的人群沸腾起来,纷纷踮起脚尖看向远处,便见一众人拥着一辆宽大马车缓缓行来,瞧那规格便知不是普通人能乘坐的,正是坤兴公主的座驾,因为那马车上也有个大大的凤形坤字标志,这是常宇有心而为,就是要让这个商标成为一个烙印。
人潮立时朝马车来的方向涌去,当值的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们赶紧拉起了人墙,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人群挡住,留下一条狭窄通道容马车进来。
看热闹的人十之八九是来瞧公主来着,但公主馆门口还有十余人女子也令他们目接不暇,这些人是应坤兴公主之遥的勋贵家千金们,没错,坤兴公主趁着女子馆开业之际,举办了第三次名媛会,来的这是第三批豪门千金。
短短一个月间,坤兴公主已举办了三次名媛会,每次只邀十余人,可京城有数百之众,但凡能受邀参加的无不受宠若惊,视为最骄傲的事,而且不是她一个人的骄傲,是一家子的骄傲,那些没有受邀的则千方百计的在想办法,否则实在抬不起头来,便连家主都觉得脸上没光。
名媛会早成为京城勋贵家里千金和夫人们挤破头也要参与的盛事,若能弄到一张坤兴公主的邀贴那绝对是荣耀至极的事。
这次受邀的名媛们都在公主馆外相候,而那些没有受邀的或者曾受邀过的千金们也正挤在人群里瞧热闹,毕竟对于女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热闹瞧了。
眼见坤兴公主的专车驶来,公主馆门口相候的十余名媛赶紧向前在马车前见礼,围观百姓的呼声也逐渐高了起来,有人高声给公主问安,有人则指着那些名媛们窃窃私语,那谁是谁家的谁,那谁是某个勋贵的谁……
公主?人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虬髯大汉冷冷一笑,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人就是当今皇帝做梦都想杀掉的人,没错,正是李自成,他和牛金星在京城里闲溜达,听闻有这盛事,便也瞧热闹了。
“外使进贡,诸王朝觐之处竟然开设女子馆,成何体统,嘿嘿,这朝廷可真是越来越……嘿嘿”身边牛金星也是低声冷笑,声音虽小却被旁边一个女子听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拽了一下旁边的一秀丽女子低声道:“小姐,若是您住在京城的话,必也在受邀之列”。
秀丽女子微微一笑:“不一样,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哦,小姐同他们确实不一样,她们最多不过富贵人家女子,虽比平常百姓尊贵了些,但小姐您可……”女子说了四下瞧了一眼,又赶紧住嘴了。
没错,这俩人就是朱芷娥和她的婢女,好巧不巧就挤在李自成和牛金星旁边。
千呼万唤始出来,会同馆门前坤兴公主的专车被围的里外三层,老百姓们翘起脚尖张望,车帘子打开,常宇扶着坤兴缓缓走了出来,人群发出欢呼声,有人高声问安甚至有人跪下磕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皇家少女公主身上,却直接无视了他身边的大明战神。
毕竟常宇为人太过低调,若是在军中被认出的可能性比较大,老百姓即便是见过的他的也不知道是他啊,虽然人人都知道东厂大头子是个年轻的太监,但谁也没想到就是坤兴公主身边这个,只以为是个普通的宫内太监罢了。
加上此时天气寒冷,常宇裹的严实还戴着帽子,即便是熟人不仔细看一眼也瞧不出来,何况此时在坤兴公主的光芒下谁会在意他呢。
当然还是有人会注意到的,比如朱芷娥,一瞬间看向的是坤兴公主,然后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旁边扶着她下车的那个太监,身形有些眼熟,毕竟是深入了解过的人,举止之间都透着熟悉,定眼一看,嘿,不就是那小子么。
冤家,怪不得不急着来瞧自己,竟是来伺候这公主呢,朱芷娥心里头对坤兴就有了些醋意,倒非情敌之间的那种醋意,而是不爽,竟然让自己的男人服侍她。
“咦,小姐,那不是……”旁边的婢女的也发现了常宇,忍不住一声低呼,又赶紧捂住了嘴,这一切却正好被旁边的李自成听到看到,不由眉头一皱,原来他也瞧出了坤兴公主旁边那太监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还没认出来。
那人怎么会有熟悉感呢,李自成一时间并未想到是常宇,但他是见过常宇的,一年前常宇刚出道在太原大战之前曾经和周遇吉诈降李自成,当时将李自成好一番羞辱,可把这货给气坏了。
转眼一年过去了,常宇的身材和气度都大变,加上裹得严实,这才让他一瞬间没想起是谁,只是听到旁边这俩主仆说话,心中一动,便拱手问道:“公主旁边那太监好生熟悉,一时想不起,两位可识的?”。
“那不就是……”丫鬟没心思,就要脱口而出被旁边的朱芷娥给拽了一下,她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太原大战时跟着常宇和兄长忙前忙后,三次入京长了很多见识,王府的侍卫和护送入京的东厂的番子都给她讲过江湖险恶,逢人三分话,她一眼望去见李自成虽衣着普通但气势不凡,心里就有了戒心,何况有关常宇的事她更是要加倍小心:“那不就是个太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