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局势如何离开连本地通陶云东都犯难否则不会在山里头躲了半个多月,更何况常宇这一行九人手上血案累累,身后有无数恨不得对他们抽筋扒皮的贼人在追捕,只要露出一丝破绽便会立刻被咬住。
常宇也一筹莫展。
夜幕降临,众人在草棚里挖了个土坑点了树枝取暖,草棚可遮挡火光外泄,天黑冒再大的眼也没人能看到,众人蜷缩在周围啃着干粮有的没得说着话。
常宇走出草棚站在一块山石往山下看,远处村里稀稀拉拉闪着光亮,更远处正东方向火光则大了些,那里应该就是陶云东所说的贼军在卧虎山的军营了。
但这些常宇看了没有什么感觉,能让他心里头像压着一口石头的则是那些移动的火光,片片点点,时近时远。
“比往日多了不少”陶云东钻出来看了一会低声说道。
常宇知道,那些都是追捕他们的探子来了。
此地已不宜久留,用不了多久那些探子搜寻不得便会怀疑他们藏在山中,那时必会入山搜捕!
要走早些走,迟则悔矣。
陶云东有良民证还可以回城,但方玉海和常宇一行则成了大难题,用陶云东的话来说,独行最惹人生疑,一群人又特别引人注目,早贼人巡逻队盘查,你冒充一次两次还能得逞甚至拖延些时间,但绝对不会第三次可能了。
唯一的还能忽悠住的就是老百姓,他们可分不清贼人和官兵探子的区别。
“掌柜的,贼人如今只知道咱们一行九人,假若咱们多了一人或者十人是不是就好浑水摸鱼了”青衣弱弱的问了一句,常宇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又暗了下去,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如今贼人都知道官兵有九人小队潜入,会格外注意,但突然变成二十几人大摇大摆,至少能忽悠几个时辰,待其反应过来早跑远了,可眼下加方玉海多一人改变不了多少,去哪找这么人同行涉险,就是租也租不到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马!
先前为了布疑阵将那些马都扔到十几里外任由他们乱跑引诱贼军去了,如今无马就如同没腿一样,若给贼军发现轻易就追上来,一旦开打,对方若是几人倒也罢了,十余以上他们就很难逢凶化吉了。
所以,除了搞人还得搞马!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陶云东身上了,他是本地通,或许会有法子。
“若是在城里头只要有银子,马应该能搞到,但在这里……”陶云东一脸为难,这里是距离蒲城三十里外的荒山!
“人呢?这附近可还有锦衣卫暗探况韧问道又看向方玉海,或者你们的人?咱们可以一起走”。
方玉海摇头:“来时我们六个,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陶云东也摇头:“蒲州城里还有一个,方兄出城市用的就是他照身帖,大荔和白水也有,但我们极少联系,而且现在也联系不上……”
“看来还得靠我们自己了”常宇嘀咕一句,揉揉脑袋,突然扭头问陶云东:“这附近可有占山为王的好汉?”
陶云东想了一下摇头:“掌柜的,这里是您说的平原,几乎都没什么山,有也就是羊屎蛋大的,这五龙山在方圆几十里都算是大的了,没听说过有落草的好汉,即便有估计也早都投了贼军了吧……”
“掌柜的莫非是想找一帮山贼和咱们一起乔装冲出去?”陈汝信问道:“即便有他们肯么?”
“假若有他们必然肯的”常宇胸有成竹:“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有的话而且还没投靠贼军只要咱们银子给到位,稍作忽悠一下便行”说着叹口气:“问题是没有啊”。
众人有些丧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王辅臣嘀咕一声:“若不行咱们就找些百姓给些银子……”
“不行,普通百姓做不来这些事,只有那些亡命之徒……”常宇说着突然灵光一闪,鬼推磨,鬼……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五龙山连着尖山金粟山方圆占地也不小,原应该是有贼寇落草的但极有可能已经降贼军了,但除了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亡命之徒……从事鸡鸣狗盗的盗墓贼!
这里是帝陵啊,古往今来多少盗墓贼的终极梦想,这周边的村子有可能是守墓人的后代,但也绝对有盗墓贼的后代!就是没有后代也有现役的土夫子,靠山吃山,帝陵周边没有盗墓贼那会遭雷劈的呀。
即便盗不了帝陵还有高力士的陪葬墓呢,这数百上千年自还有其他富贵人葬于山中,若说这里没盗墓贼盘踞,那不可能!
找到这些人,连骗带哄让他们陪着演戏!
陶云东算是本地人,至少本地话说的地道,自告奋勇下山去打听,这年头这种事好打听的很,都是附近村子谁干过这行的稍作打听就能摸到线索。
人,有了希望,那马呢?
“所谓富贵险中求……”常宇看向了远处的卧虎山,那里是贼军军营。
“掌柜的不会是想去贼军军营里抢马吧”陶云东虽知这伙人能一路杀进来那不是一般的牛逼,但去军营抢马那不是牛逼了,是傻逼!
“我可没陶兄那么勇猛”常宇嘿了一声:“那山下可有集市,贼军平日可曾下山?”
陶云东立刻就懂了:“集市倒是没有但却有个大村子也买卖些零碎东西,贼军纪律不严平日也会下山找酒喝,找女人玩的……”他是老特工了,在侦察五虎山军营时就曾在附近村子打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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