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扬州城外码头上喧嚣尽去,任民育率一众官员及汪兆义等人前来为常宇送行,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在扬州城匆匆停留一日,谈了一笔大买卖借了一笔巨款还挖走几个忠肝义胆的人才。
挥一挥衣袖该走了,京城那边事情多,宫里头那位也催的急。
古时行舟浅水靠篙深水靠桨或橹,运河不深不浅可三件齐用,但即便如此其速度也远不及陆地行马。
夜风习习水面行船不多,常宇的大船上史可法已睡了,陈家兄弟和几个亲侍在船尾同莲心在低声说着笑,船头李慕仙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虽已入秋,天气依然燥热即便河风清凉但船舱里依显得闷热,常宇从船舱走出来透了口气,便在李慕仙身边坐下:“夜已深,道长还不回仓休息”。
“舱里闷的慌”李慕仙睁开眼,朝船尾看了一眼叹口气:“那小天仙是个麻烦精啊”。
“怎么说”常宇眉头一皱,果然李慕仙说了让他非常反感的话:“红颜祸水,陈家兄弟早晚因莲心弄得兄弟不和甚至翻脸”等美女有罪论……
常宇很想激烈的反驳一下,但想着这个时代男人的男权思想极为根深蒂固,说了也没用反而将气氛搞的很尴尬,便转移话题:“一方道长平日清晨修炼吸纳天地精华一整天都神采奕奕,怎么今儿看上去不光脚步浮虚不定整个神情也萎靡不振,是今早没修炼还是你那精华都被别人吸去了”。
咳咳咳,李慕仙轻咳几声掩饰尴尬:“或许是近日四处奔波操劳过度了吧”。
常宇还没得及接话,就见高杰从船舱钻了出来:“莫非清月楼里有个叫‘劳’的姑娘么”常宇噗嗤一声憋的眼泪都差点崩出来,李慕仙以手遮面,“咳咳咳,高总兵莫要消遣贫道了,贫道乃修道之人从不去烟花巷柳”。
是么,高杰一屁股坐下,似笑非笑道:“今儿在清月楼听里边的姑娘说有个道士能掐会算厉害的紧,只是最后却骗吃骗喝还骗了姑娘睡,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应是冒充我道门招摇撞骗之徒”李慕仙哼哼唧唧:“贫道乏先告退了”转头入仓去了。
常宇捶了高杰一拳:“你这嘴可比吴中还够毒的,莫不是今儿真瞧着他了?”高杰嘿嘿一笑:“之前听那吴中说一方道长好这一口,故而出言诈他,但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两人在船头说着李慕仙的闲话,低声乐呵着许久,不知不觉船又行了十余里,两岸河畔黑漆漆一片不知是草丛还是庄稼,常宇躺在甲板上看着夜空,天色有些阴没有几颗星光,用脚蹬了一下旁边的高杰:“有点事给你商量商量”。
“是要粮食么?”高杰淡淡一笑,却让常宇略感讶然,翻身坐起看着他:“你怎么猜到的”。
高杰笑了笑:“你这点心思不难猜,近日你提到最多的话题就是粮草不济,眼下无战事能让眉头紧锁的也只有粮食了”。
常宇叹口气:“那你……”
“不管是借还是要,我那仓里你尽去,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但要给俺那万余张嘴留够吃的”高杰淡淡一句话却让常宇感动不已:“大哥你……”
“有你这一声‘大哥’什么都值了”高杰拍了拍常宇肩膀:“抛去你的身份不说,虽年少却义薄云天,论品行你忠君护国事事为百姓着想,便是这点已是多少人拍马难及,你位居高位却没一点官架子更无那些文官虚伪和迂腐,亦无宦官的阴冷薄凉,所以即便你不是东厂的督公,我高杰能与你结拜也是三生有幸的事,你我既为兄弟,眼下你需要帮忙又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哥哥我自是尽力而为”。
常宇从未想过高杰这么一个粗人能说出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这让他真的感慨万千,说实话刚穿越来那会,高杰都是记在他小本本上的黑名单。
然造化弄人,这个明末的桀骜不驯的军阀此时竟……
“大哥仗义”常宇拍着胸口保证:“你且放心好了绝对不白借,这粮食不管是以我个人名义还是朝廷名义借,该多少利息绝对给你算的一清二楚,兄弟我虽然喜欢赖账但绝对不会赖你的也不会让你倒贴的”。
“俺信的过你!”高杰摸摸头:“哥哥我是个粗人也不会算计这些,回头到了徐州你和你嫂嫂商定就是了哦,她善于此道”。
常宇其实早有向高杰借粮的想法了,只是一直不知如何张口,毕竟南下时高杰已经捐了些也借了下,虽说他储备不少,但高杰手底下有兵马万余要自供自足两年的呀。
哪知高杰竟出人意料的爽快,这让常宇惊讶之余也是心生感激:“此番南下你亦有战功傍身,但尚不足保你封爵,若硬为之,少不得闲言碎语,以至你我二人皆落人把柄,不过只要打西安时你有拿的出手的军功,我必保你封爵!”
高杰一脸淡然的笑了笑:“说实话之前我高杰有心攀附你当然也是想着升官发财,不过眼下不同,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真心交你这个兄弟,至于封爵不封爵的事你自个看着办就好,若能封爵自是件美事,若封不得俺也绝无怨言,实话说了,有你这样的兄弟,和封爵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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