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定国何许人也?
履历牛叉,真正的久经沙场,关外打过仗,关内剿过匪,十余年前就挂总兵衔了,崇祯十五年因开封作战失利加上之前救援河南纵兵掠劫,数罪并罚,处死刑。
然而还没到秋后问斩时,李自成大败孙传庭兵入关中,朝廷无将可用,不得让将许定国等几个罪将官复原职授援剿河南总兵官,结果这货一去又是溃败,知道朝廷不能轻饶随即逃了。
历史上在他难逃时,崇祯帝自杀的前半个月为了笼络人心让各地将领来勤王,一口气加官进爵好多人,其中便有许定国在其中,只是当时就唐通一个人去了。
三月十八日,李自成破北京,许定国没地方去带着百余人回乡,本来想去南京的,但因为手里没兵没将,便聚众乡里徐徐图之,随后率众劫掠于野,说白就是落草为寇了。
而在那个大明初亡,鞑子刚入关的时候,举国上下乱糟糟,州府县官员要么南逃要么被贼军所掳所杀要么观望投诚,江北一带多的是空头衙门百姓无主。
许定国这个时就开始作妖了,虽掠于野但几乎不扰城,这让睢州(今河南睢县)的乡绅对他还有点好感,有的大乡绅就想要同他联手自治自守,正中其意,于是从百余人逐渐做大成为了睢州真正的扛把子,甚至连另外一个大佬也与其响应。
这个人就是在附近结寨自保的南五寨首领李际遇。
史料上对这个人记载不详,多一笔带过,甚至各种史料上多互相矛盾,但有几点很统一,先为贼杀官造反,后投降朝廷又落草反清,又降清。
第二武艺高强。
第一,势力很大,其降清时手里一府二州,十二县,大小山寨千余,兵马十余万。
常宇穿越而来虽改变了一些历史轨迹,但其中一部分还在原本的轨迹上行走,比如许定国战败后还是回乡混事了,朝廷这数月忙着打仗也没空吊他,而他怕朝廷治罪也不敢回去,以至于这厮如今在归德府(府治今商丘,领一州八县)睢州混的风生水起。
却没想到徐州城外能听到他的名头。
众人听了常宇的一番科普后均觉得讶然,况韧更是大呼:“本为罪将却盘踞乡里为贼,当禀知朝廷发兵剿之”。
常宇苦笑,眼下各地盗贼如牛毛,朝廷有心无力,何况大贼寇闹的这么凶哪有功夫理会这些小鱼小虾。
“若这沙虎山的贼人真与许李二人有瓜葛,倒要小心处置”李慕仙抚须皱眉,常宇大笑而起:“汝等觉得可能么?”众人一头雾水。
“此去睢州三四百里,许李二人的手能伸的这么长么?再者言以高杰的性子卧榻之畔容他人酣睡?而且就在城外几里地?”
“呃……大人的意思说,这些贼人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可为何要这样?”
但凡哪个大军阀盘踞一方鱼肉百姓,黑白两道趋之若鹜所得皆要与他分成,所以徐州地界不管靠山的还是吃水的都要给高杰上供,但在必要时候还得撇清关系,一来要注意声誉影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刘泽清那么不要脸,二来则是怕受其牵连。
而眼下这帮沙虎山的地头蛇,明显已经看出黑狼营这支官兵的不同之处,即便老九说与高杰有旧他们也不敢轻信,万一是来套话拿证据的呢,所以撇的越远越好……
你品,你细品。
众人这才恍悟,原来不过是怕给高杰惹麻烦,故而祸水东移,只是这借口也太牵强,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沙虎山和蛟龙帮明日要与咱们谈判,要如何应对?”老九问道,常宇微微一笑:“他既知你与高杰有旧不管信与不信暂时都不敢妄动,至少要等高杰那边确认了才敢动手,如今这么说不过虚张声势罢了,江湖不是有句话叫输人不输阵嘛,说的就是这个理”。
“他么的,老子还想明儿直接一窝端了呢,搞了半天在那装犊子呢”老九骂骂咧咧,众人一阵哄笑,常宇略一沉吟,突然道:“倒也可以动手端了”。
众人愕然,李慕仙赶紧道:“大人,既知是高杰的人,为何还要……咱们初到地头杀了他的人,扫了他的面子只恐不好吧”。
常宇一脸玩味似笑非笑:“咱们可以知道是高杰的人,也可以不知道是他的人,而且就因为初到地头所以就得杀几个人镇镇场子”。
这话说的众人又是一头雾水,但李慕仙却听懂了。
高杰这人出了名的蛮横跋扈,属于那种老子最吊最炫酷谁都不服的精神小伙,要不然历史上他都敢设伏杀另一个刺头黄得功,简直就是天王老子我最大,很符合他出身贼寇的身份。
史料说当时明将白广恩最为桀骜不逊凶暴异常,但高杰比之更甚,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了。
但至此遇到常宇后,这货才收敛了许多,但常宇能拿捏他的地方并不多,眼下主要靠杀鸡儆猴吓唬,另外则以利益来绑架。
仅靠于此尚显不足,必须让这货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恐怖,让他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所以沙虎山的贼寇必须死,这样一来高杰就心知肚明了,小太监不可能不知道沙虎山的人是他罩着的,明知道却还给杀了,就是要告诉他:我知道你在通贼!
我之所以杀了,你可以理解为替你消灭证据,也可以理解为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