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京城各营很热闹除了募银建军医院外,东厂麾下四营还忙着增补空缺,宫字营血脉纯正必须是太监,所以在皇城内的草栏场选拔行人,而其他三营的目标就大了,崇祯帝亲口应了的,京营及各亲卫营随意挑。
可三营挑选的眼光一点都不随意,因为踊跃报名的太多了,毕竟同为军伍但东厂卫的待遇远高其他卫营。
然而东厂卫四营名额仅限三百,多一个都不要,挑选要求就一个字:强壮魁梧力气大!
四营在补充兵员,其他各部营也没闲着,这几天有的要回原驻地,有的要南征,从上到下都要做动员,要打包整理辎重。
而最忙的还是兵部和户部及五军都督,大军出行繁琐事都的很。
而本该最忙的崇祯帝,此时却正在宫里和周遇吉,黄得功,唐通三个新伯爵在太液池游湖议事。
本该最清闲的吴三桂,此时却满头大汗,是热的,也是急的。
今儿有点不对劲,先是入宫面圣被拒,接着求见小太监又被拒,东厂衙门的说他已经出京,至于去哪了不知道。
这小子竟然先南下了?
与其他人不一样,小太监喜欢与大军同行,当初去关外时也这样。
但吴三桂就觉得有些蹊跷,小太监走的太匆忙了而且没点预兆。
可是他又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劲。
高杰和二刘终于能自由出城了,在城中酒醒时已是午后光景,三人收拾一番便从广渠门出了城,直奔数里外通惠河畔的军营,望着翘首以待的麾下,三人相识一笑,这种感觉真好。
见三个大佬回来,其部下将士也松了口气,前几天听闻李成栋作乱,然后就没再见到个各家总兵露面,而且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每天都来兵营溜达,弄得军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有人在想着要不要赶紧溜走。
如今见担任回来,各部将士终于松了口气,围过来祝贺又酸溜溜的道:“大人在京里快活忘了小的们了”。
快活?三人心理苦啊,差点都他么的回不来快活个毛线啊,而且马上又要冒着酷热千里奔袭南下剿匪,哎,都是眼泪呀!
有苦说不出,三人只能打着哈哈,可手下人却不依不饶:“大人们升官发财只管城里快活怎么也没给小的带点酒出来”。
“酒?知道城里头现在酒卖多贵么?”刘良佐眼睛瞪的大大的:“贵到有钱买不到!”
啊,诸将傻眼又有些不相信看向高杰和刘泽清,二人也是点头连连。
的确没说谎,这年头粮食都没的吃了,还拿去酿酒?
“酒是别想了,娘们呢暂时也别想了,但老子也不会亏了你们这些小崽子”高杰大手一挥:“前日皇上封赏所得赏银全分给你们!”不就两千两银子么,高大爷不在乎。
将士欢呼不已纷纷四下转告。
高杰三人终于耳根子清静了,来到岸边树荫下的军帐看着平静河水出神。
“酷日行军,步不过五十骑不过百,南下千里之遥有的苦头吃咯”刘泽清哼哼冷笑,侧头扫了高杰和刘良佐一眼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行军打仗的根本,粮草在后会直接影响脚程,不然一口气跑五十里还得倒回来二十里吃饭吧”。
“说这个干嘛啊?”高杰挑眉不解。
刘泽清嘿了一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昨儿小太监口口声声说不日就要南下,但你可见粮草有一丁点二动静?而且现在朝廷手里有粮草么?”
咦,高杰和刘良佐对视一眼:“是哦。按理说粮草至少要先行五日以上……朝廷如今手头够紧的,没粮草如何发兵,这不扯淡么……看来咱们还能在舒服几天……不过朝廷手头粮草够呛但周黄李几人手里应该不差吃的,毕竟这次鞑子入关所掠全被他们给缴了分了”。
“草!这就是老子不爽的地方,为啥咱们拼死拼活抢来的就得抵饷,他们就不用”刘泽清怒吼。
刘良佐翻了个白眼:“老刘你是没完了是吧,他们才分多少,咱们分多少,还有,为什么以资抵饷你心里没点数么,昨儿还说的好好好,怎么又上火了”。
“哼,心里就是不舒坦,不行,咱们得去要粮食”。刘泽清心中怨气难舒。
“我说老刘你是没醒酒咋地”高杰一撇嘴:“咱们都应了朝廷以资抵饷,粮草自足,你现在去要粮草不是挑事么,还嫌咱们身上把柄不够多么?”
呵呵呵,刘泽清冷笑:“咱们接到调兵从蒲州轻装千里到这儿差点跑断腿口粮也已吃光,是的,咱们应了粮草自足,问题咱们手头的粮草都在千里之外,你够得着吃么,够得着用么,不去要口粮要饿死在这么,咱们就算是借的总行吧”。
这……高杰一窒。
刘泽清说的是实话,月前常宇在山东还多尔衮大战时,他们仨在蒲州休整享乐呢,不过被常宇一纸调令加上画了个饼,三人就嗅味而来,各率三千骑兵北上,余部随后从蒲州拔营东进,以步卒的速度加上携带辎重无数又是酷暑天气最多走到怀庆府境内(今河南沁阳)。
仨人率部到京畿时粮草已断,手头这些还是前些日子吴惟英撤军回京时可怜施舍的,眼下马上就要见底了。
“这么说,还真的去要”刘良佐砸吧嘴:“只是不知道朝廷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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