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来起来,下得那么悲伤,那么心愁。屋子里陷入了沉闷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心忧。
“我去睡了。”裹着浴袍的琪瑞儿上了楼,房间里就剩下冰稚邪、琳达和影三个人。
影扶着楼梯的木栏吃力的爬了起来,剧痛之后的精神震荡,让他的脚步到现在仍站不稳。他倚着栏杆笑了笑:“没事,只是头痛而已,发点疯也没什么,一定……一定能治好的,只要冰稚邪不再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就好了。”他想说说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却换来琳达如电一样至恨的目光。
恨,恨的是什么?是他的存在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影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如果没有这个多余的人,就什么事也没有。多好啊,甜蜜的新婚岁月,新婚的夫妻,要是再没有那些烦心萦绕的事,将是多么平淡美好的生活。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美好的事情总是比想象的要遥远。
影不笑了,他笑不出来,没有谁能在这么仇恨的目光下还能安心的笑,他带着一丝不快的心情,想说这与我无关,但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他爬上了楼,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静静地夜,静静的街道,下雨的夜,街道上的人总是走得特别快。没有了嚣闹,没有了欢笑,屋子里更静了,静得只剩下两个人对视而望。
两个人,两颗心,心里都是莫名的滋味,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压抑。如果结果注定是悲剧,为什么又要它开始?雨打窗门,打的却是两个人的心头,人静了,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伤还好吗……”
“darling……”
两个人同时说话,又同时静了下来,带着复杂的心绪,好一会儿又再没人出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冰稚邪终于说话了:“如果……如果我能早一些遇到那场梦境,我决不会……决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心已有所依靠,就决不会让自己后悔一生。事情没有如果,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挽回,我不知道龙零是不是真的没救,但我想把握这一刻的温暖。我出生以来拥有的温暖和幸福并不多,而你却对我付出了很多,我不想辜负你,我爱你,真的爱你。”
琳达没说话,低垂的头,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醒悟得太晚,会错过一些让人珍惜的东西,这些错过的或许将不会再回来。好在……终于还是没有完全错过,至少此时此刻能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多年前的相遇不是发生在两个幸福男女的身上,为什么要经历一番波折之后才明白自己追求的就在自己身边。
雨打落,打落在黑色的花骨朵上,在草地里慢慢绽放的黑色玫瑰,蜕变出一个娇柔的身躯。
雨淋在赤裸的琳达身上,黑色的头发渐渐被水幕打湿,顺着她发尖流下的雨水慢慢地滑过她的胸膛,她身上的伤已然痊愈。
静静地,没有多余的话,耳朵里只有冰冷的忧伤,听不见的是雨雾,听得见的是彼此的伤。
琳达缓缓伸出了手,雨水在她手心里渐渐溢满,滑落。冰稚邪把手接了过去,接住了她指尖的冷,也握住了她手心的暖。
雨变大了,一会儿已彻底淋湿了她的身体,她看着冰稚邪,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冰稚邪伸出了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眸,安静地看着。
琳达微微垂下了眼帘,因为手已经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她微微张开的嘴,迎接的是她生命的另一半,她人生的全部。
不需要情意绵绵的话,双唇已吻在了一声,手握住了她的胸膛感受她最真实的体温。
吻过之后,她倒下了,倒在他双手之间,被他抱在胸前,抱上了楼。
“darling……”
房间里,被窝里,冰稚邪压着她的双手,听她要说的话。
躺在身下的琳达看着身上的冰稚邪,眼波流转,一抹红晕泛上香颜:“darling,我们生个孩子吧。”
孩子,一个美丽的名词,男女之间有了一个孩子,就意味着有了不可分离的牵绊。
“我想要个孩子,属于你的,也是属于我的。”
冰稚邪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神,良久……“嗯。”
……
城郊外,石铺的小路上,一伙人正在集结。
“座首,请指挥行动?”
梅琳在潘妮儿的搀扶下说道:“这次的行动很简单,你们所有人负责从正面进攻,吸引监狱所有的守卫,我会召出我大部份傀儡和守护支援你们,监狱里由我一个人进去,我会找到他,并从他口里逼出‘掌控之符’的下落。”
达利安道:“大人一个人进去,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铜山监狱是辛得摩尔的重监,负责这座监狱的典狱长和看守长都不是好惹的。”
“嘿嘿嘿,难道我就是好惹的吗?双鱼座首,会让他们知道十二宫真正的厉害!”梅琳踏步一飞,三十余人瞬间向铜山飞去。
另一边,王爵的官邸内,扎尔博格仍在书房里思虑着公务上的事,这其中也包括冰稚邪在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对晚上的白发小子有什么看法?”
他的魔导侍卫从黑暗中隐现出来:“是个很不错的高手,反应、速度、魔法强度方面都没法挑剔,像他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实力,让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法师颜面无存啊,7S佣兵团,今天是让我见识了。”
扎尔博格道:“那他最后所用的影子魔法呢?”
“那些影子,的确让我很惊奇。”魔导侍卫道:“影子魔法在世界上流传的并不广,一般很难见到,不过在跟他交手时,我察觉到他那些影子不像是魔法,或者说不是一般的魔法。”
“什么意思?”
魔导侍卫道:“他的影子锁住我的毒龙时,我并没有察觉到那些影子上有任何的魔力波动。”
“哦?没有魔力波动。”扎尔博格想了想,道:“会不会当时情况变化太快了,你没感觉到?”
“不会。”魔导侍卫道:“我以我这么多年的魔法经验和魔导名誉保证,在那个距离,只要有一点微小的魔力波动,我都能准确的察觉,更何况他还是攻击的我的魔法毒龙,我控制的魔法并没有感受到外力魔法的压制,这一点绝不会错。”
“嗯!”扎尔博格眯起了眼睛:“不是魔法,难道……你下去吧。”
“是。”魔导侍卫一步后退,身影逐渐消失在不大的书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