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洒落在叫喀尔斯的宁静小镇上,天空中紊乱的气流卷着雨水不停的改变方向,这种阴霾的天气已经持续很多天了,压抑得镇上每一个人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
小镇不大,而且并不富裕,老旧的街道已经破损得很严重了,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中长了不少的荒草。这个月份的天气并不冷,七月底正是炎热的时候,只是这连续多日的小雨让这里多少有了几分凉意。
街道拐角处一户居民家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只羊皮酒袋走出门外,他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缩着脖子冒着细雨快步走上了街头,嘴里嘀咕着:“哎,这倒霉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变好。”
往年的这个时节喀尔斯小镇上都会下雨,只是这一次下得特别长。
“嘿,前面的人让一下。”一辆披甲兽拉的木制篷车从街道上驶过,驾车的车夫催促着前面的人躲开一点。车轮压过地面松散的石砖,石砖下的泥浆水都挤了出来,溅到了正要去打酒的中年男子身上,惹得他一阵怒骂。
篷车没走多远就在前面的一家酒肆前停了下来。
这个酒肆实在小得有些可怜,用皮毡在屋子前搭了一个简易的篷子,左右都挡着风,临街的一面开着。篷子里摆了四张厚实的原木桌子,桌子旁边摆了几条长条的板凳,只是这桌子凳子实在老旧得很了,裂开的桌缝里,都积满了黑色的泥垢。
中年男子也正要在这家酒肆打酒,见篷车停下来,便怒气冲冲的走过去,要骂一骂驾车的车夫不好好驾驶。忽然篷车的车帘拉开了,一个明艳动人的白衣女子从车箱里出来,中年男子刚走过来,话到嘴边的脏字还没说出口,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这白衣女人小心翼翼从车子上下来,似生怕溅起的地上的积水,她见眼前的中年男子面带怒气的对着自己,不由问道:“你有事吗?我惹着你了?”
中年男子一愣,忙摇手道:“不,不不不不,只是一点小事。”
白衣女人看见他裤子上的泥水,歉意道:“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实在很对不起。”
“啊啊,没关系没关系,这衣服早就脏了,早该换掉了。”
白衣女人呵呵一笑,这一笑把中年男人都看呆了。
这时车厢里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到了吗?”
“到了到了。”答话的是驾车的车夫,他喜笑颜开的看着车厢,似等着车厢里的人出来。
过了一小会儿,一只嫩白的手再次拔开了车帘,一个黑衣女人从车厢里出来,她轻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来她一直在车厢里睡觉。
酒肆里本就有几个客人喝着酒,见篷车里出来两个漂亮的女人,立时把他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连正在给客人舀酒的酒肆老板,也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在这种倒霉的天气看到美丽漂亮的女人,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打酒的中年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呆呆的站在雨中,竟不知道到篷子下躲雨。
篷车停在酒肆前,自然是来酒肆的客人,所以店里的酒客们很希望她们走进来喝上一杯。
酒肆的老板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光秃发亮的脑门上只剩下几根枯黄的发丝,他见两个女客正往酒篷里走,一裂嘴,露出满口的老黄牙,迎上去笑道:“两位客人请进来坐。”
皮毡篷子上正滴着一串串的雨水珠帘,两个女人瞧着雨帘,很快的闪了过去。这种天气,谁也不愿意把身上弄湿。
打酒的中年男子看到她们进了酒肆,这才回过神了,跟着进去了。
酒肆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只有六个人,却把四张桌子全部都坐上了,其中有三张桌子都只坐了一个人,还有一张桌子旁却坐了三个人。这六个客人都是男客,他们看向这两个女人,希望她们能坐在自己这里,在这个邋遢的小酒店里,能用两个美女陪着喝酒聊天也是好的。
白衣女人似乎很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她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黑衣女人却不太喜欢,但也不是很反感,必竟自己的容貌能吸引异性的注意,是任何女人都为之高兴的事。
这两个女人打量了一下酒肆里的环境,把每个客人都看在眼里,最后走向了篷内靠里角的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上坐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红褐色的头发、茶色的眼睛,一袭灰黑色立领的外衣和一条蓝黑色的裤子。他是这整个酒肆里唯一一个只看了这两个女人一眼,没看第二眼的人。此时,他正专心的剥着盘子里的花生米,一颗一颗不紧不慢的吃着。
“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说话的是白衣女人,她说话的声音很甜,笑得也很甜,脸上还带着一丝媚意。只是她的话,酒桌上的男人就像没听到一样,仍在剥着他的花生米,即没说可以,也没说拒绝。
白衣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高兴,显然很少有男人能拒绝她,但她马上又笑了:“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说完也不等他说话,就坐在了旁边。
酒肆小老头一直跟在旁边,见她们坐下,才问道:“两位客人要点什么?”
黑衣女人问道:“你这里有什么?”
小老头笑道:“我这里有的当然是酒,除了酒以外,还有下酒的牛筋牛肉、炒花生和煮蚕豆。你们要是饿了,我还可以给你们煎上两个鸡蛋,卷一张大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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