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又一年,眨眼秋去冬来,我这老身骨不知道还能熬多久哟。”老妪德莉斯柯佝偻着身子,望着山上的雪盖变厚了,望着森林里的雪妖出现了,望着皑皑天空与雪峰浑成一色,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山脊的勾勒。
她看了良久,转过身来,身旁不远不知何时来了一名男子。
男子白发胜雪,背风而立,同样望着山高雪景,轻轻一叹,呵出的白气如人生般短暂,转瞬即逝:“个人的生命于历史的长河中太短暂了,在四季循环里,我们从少年变为衰老,最终只是光尘中的一抹余音,甚至余音也留不下。”
“大多数人皆是如此,但每个人都会想人生的意义何在。追求永生是超脱这一宿命的解法,但解题的手段却不掌握在人类手中。”德莉斯柯扶着拐杖走向自己的小屋,回头望向白发男人:“我尊敬的柏格法特族长大人,不进老身的屋里坐坐么?”
白发男人便是圣帝:“你我的年龄,将来有很多时间住小黑屋,那个地方我现在可不想去。”
“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进那屋了。”德莉斯柯又转头回来,因为吸了不少寒气,她忍不住咳喘起来。
圣帝并没有怜悯老人的意思,他说:“邀我来见面,你是嫌当年的事让我恨得不够深刻吗?你的光明会牵联到我的族人尽数惨亡,你是真不怕我一剑结果了你?”
“我这么年纪,没多少时间可活的了。以前一直没敢见你,现在嘛,不怕了。”德莉斯柯说:“圣帝在我心里一直是明辩是非的,贵族的仇恨非因我而起,杀人者为圣园,寻仇你不会寻到我身上。”
“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这么多年避而不见?”
“因为惭愧自责,让我无颜面对。也是不想再让光明会牵连到你。”
“哼,这个解释不能让我满意。”
德莉斯柯说:“我了解你心中的恨火与怒意,所以我的光明会愿意入局,为你的王权霸业添一份星火。我的学生已去往前线,听说你们北线的士兵受帝国的钟声折磨许久,他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一名学生,我感受不到诚意和你对当年事件的愧意。”
“当然不止。我这一派光明会的人员不多了,无法让他们加入你的军团直面战争。可有时候,暗线的战争比正面更为重要。我会令他们以自己的方式为王权出力。”
圣帝语气冷漠如冰:“光明会与圣园到底是一家。”
“一家人的仇才更噬骨铭心。家族反目的戏码不光在血缘家庭上演,当理念不同,分家也会分得更加彻底。光明会内会不会有人选择与圣园和光同尘,是啊,时间久了,人心也变得捉摸不透了,不是每一位前辈的继任者都能贯彻信念。但人始终是有用的,因咽废食是愚者所为,光明会不参与王权决策,只听号令,而圣帝的驾驭能力,自然能让人尽其能。”
“你的那名学生,我见过吧。”
“他很感谢您。”
圣帝说:“大敌当前,我不会逼友为敌,但光明会与圣园的世仇,我想看到你们复仇绝恨的心,到底有多深。”
“有龙零那么深。”
圣帝终于动了颜色:“很好。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
圣比克亚、魔月与创世王权的战争变得非常奇怪,做为被入侵国土的魔月和圣比克亚都在进攻,特别是圣比克亚,一昧的进攻,没有防守。
相反,入侵者创世王权反而进入不断的防守当中。
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圣魔两国守无可守,无论固守那座坚城,都会被沙之主和终极兵器轻易突破,即然无险可守,那只能以攻为守。这样对圣比克亚还有一个好处,瘟疫的扩散受到了限制。
当双方军队不断交汇接触,就算用过疫防药剂的王权军依然存在感染风险,这样一来伪龙则无法在交战区加大瘟疫的强度和扩张的力度,同时雨林军亦借由交战,城镇要塞的攻防,获得了少量的防疫物资,这使得他的军队同样获得了一定呈度抵抗瘟疫的能力。
王权的目的必竟不是杀光所有人,他们是占领者,要统治地方获得源源不断的军需,这必然需要以防疫药物安抚投诚投降的军民官兵,这给了雨林军抢夺的机会。
不过这在王权的意料之中,大规模的药品使用不可能不被敌人取得样品,但伪龙的瘟疫多种多样,他们多年开发出来药物,不是短时间能逆向复刻的。即使复刻出来,他们还有后续方案。
由于圣比克亚和雨林军完全放弃了敌控区民众的死活,或者换个好听的说法,他们没办法顾及,这使得他们进攻的力度变得空前强硬。末日审判已在多个城区使用,城防好的,勉强能保住残城,城防破败或者那些没有强大防御的镇子,便成了审判浩劫清洗的地带。
审判之处皆为焦土赤地,漫天的流火飞星将整个天地染成黄昏末日,秋粮绝收,多城仓储尽毁,眼看进入冬季,有药无食的王权也掌控不了治下的混乱。没有吃食的民众自然要骚乱,而王权中的军粮自然会成为双方矛盾的爆发点。这是炎龙的阳谋,弗里德对此无能为力。就像他自己做的一样,毁灭容易,建设却难。夺城容易,守城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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