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好眼睛!”伊莉莎手持太阳王杖插在身前,双臂在杖后交叠,心随意动,魔光织开:“毁灭·穹光之下·蓝色闪光!”
众人闭好眼睛,眼内仍被瞬间亮起的极光冲入,但这种光不像光之极那样炽热,充满针刺的伤害感,反而有种无数光线贯透身体的感觉,仿佛身体是透明的,被光肆意穿透。接着,他们骚痒,长着黑色颗粒的地方有被尖细之物穿透刺破的感觉,这种穿破感觉的光,比照透身体的光要粗,要更加‘硬直’,像是被打毛衣用的针穿过一样。
一道一道,一道一道。他们感觉过了很久,被几百上千道光针穿过身上每个黑色粒状物,实际上只过了几十秒钟而已。
伊莉莎收起魔法,大家只觉得身体一空,整个人软了下来,跪倒在地,或者干脆躺在泥土上不动了。
比莫耶觉得身体疲累极了,再看身体上长异物的地方,全都流着黑血,手指按下去,下面就是一个指头大的空洞,他的身体这一分钟就已千疮百孔。
伊莉莎反手想以水系的治疗魔法给他们缓解疮伤,但猛地一想,马上又打住了。
萨诺赶紧道:“恶生魔法留下的疮口,千万不能用一般的治疗魔法医治,那会治疗身体的同时,也会治愈那些恶生物,使它们加速再生。”
伊莉莎点头:“谢谢提醒,我也想到了这点。”
“虽然很痛,但身体舒服多了,谢谢你贤者。”冬萨尔用力撑起身体。
伊莉莎:“举手之劳。”
萨诺说:“让我再看看你们的身体情况吧。”他再次施法,空气中飘漂起粉红色的魔力风,侵入众人身体内,随后又从身体疮口飞出来,粉红色的淡薄魔力变得暗沉了许多:“魔力受到了污染,情况看上去好了不少。贤者,再给他们多治疗几次,或许能彻底根治。”
伊莉莎说:“蓝色闪光对人体也有很大伤害,频繁使用不一定能治好恶咒,但一定会杀死人。而且正常情况下,人的身体承受这招魔法,也得有间隔时间,至少也有间隔一周。”
“那我们这种状态,寄生孢子不再生长的状态能维持多久呢?”
伊萨莎说:“以我以往的经验,第一次使用效果最好,持续时间最长,所受恶咒不凶猛的话能抑制一个月左右,再往后每次使用效果都会递减。”
“只有一个月时间,它们就会再次生长吗?”
伊萨莎点头:“理论上是这样,具体情况得结合你们的症状发展才能下结论。”
一个月时间,对他们来说,实在没有信心能找到自救的方法,即使知道光之渊或者某个地方有纯净之光,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赶过去。
萨诺说:“再接受我的魔法,大概能让抑制的时间变得更长。”
“那请来吧,教宗。”刀疤攥着拳头,努力使自己看上去足够坚强。
萨诺说:“我的魔法,用不着你们脱衣服……算了,脱都脱了,赤身接受更加直接。”说着魔光祭起,法杖横空,双足之下,环身而起,结成金红光阵,十六个阵角,非对称的法阵,十六个硕大的魔法文字,被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魔法文字团结着:“魔厄·鬼大吼。”
十六角按特定的顺序冲天而起十六道拖着慧尾的金红光团,发出鬼魂般的大吼声,它们接连在天空中爆炸,像是节庆时放的魔法礼花。
爆炸的光团散作无数星点,每一个星点划落发出尖啸声音,直接打入他们身体上每一个空洞的疮口,在疮口内二次爆炸。
直接比莫耶众人炸得血肉模糊,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给人治疗疾病,反而像在杀人。
连续爆炸后,众人已惨不忍睹,一个个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萨诺魔法再次,地面升腾起虹色的光芒,并发出呜呜的鬼哭声,光芒覆盖他们全身:“骸魔恸·大哭。”他们身体上的伤口收缩愈合了不少,但没有完全治愈,不过没之前那么虚弱了。
大家纷纷爬起来,穿好衣物,将身体包裹得严实。
萨诺说:“双重抑制叠加,肯定会比之前的效果更好,时间更长。不过具体能维持多久,我无法做出很准确预测,大概在三个月左右。”他瞧了一眼伊莉莎,又接着说:“这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若再复发,你们可以来本国的半禁教堂找我,我可以再替你们治疗,但这治不了根。”
“谢谢,非常感谢。”大家分别表达感谢之情。
伊莉莎道:“这样,我将卷轴上的诗篇内容抄录下来,加上你们的病症,分发给圣园同伴、魔法公会以及各个权威医生学者。说不准有人能破解诗篇内容,或者治疗你们的恶症。”
众人十分激动:“谢谢你了,贤者大人。”
伊莉莎露出安慰的笑容:“你们也是为了拯救世界才弄成这样,至于你们所说神山顶上的事,我会通知圣园派专人去了解情况。”
……
一座荒废的城墟,一间破败的教堂,教堂残破的彩绘天窗露下银色的月光。一个男子,一名金发的美男子,在月光的沐照下优雅的弹奏着钢琴。钢琴是那么的完整,那么的锃亮,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优美轻快的声调,一如男子现在的心情,高立领的衣服颜色和他的嘴唇一样鲜红,红得仿佛刚刚饮过鲜血。
一名白发女子来到了这里,惊动了残窗外的蝙蝠和石像鬼。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她将包袱扔在了钢琴上。
男子停止了弹奏的手指,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不该去那里。”
女子道:“你搬来这里多年,守着那座山,不就是寻求进去的机会吗?”
“我是想进去,但我不会冒任何危险,想要拿东西,不用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为我们取。”
女子不高兴了:“可是这么多年,你什么都没做,我做了你还不高兴了。”
男子额上暴起青筋:“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的王,你在冒犯我!”
女子说:“你不是王,你只是王的其中一个儿子。王已死,就在几百年前死在神山之中。”
“你见到他的遗体了?”男子有些紧张起来。
女子笑了一笑,轻快说道:“没有,我猜的。”
男子平复下紧张的情绪,继续优雅的道:“我什么都没做,是因为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我是王的儿子,先王已死,他的儿子也不多了,我迟早为王。你是我的血奴,不该有丝毫叛逆的态度。别忘了,是我赐予了你新的生命,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
女子轻轻哼了一声:“你还是看看包袱里的宝物吧,没有它们,你什么王都当不了。不过有了它们,也不一定能当王,只有弥补了我族的缺陷,才能成为众人心中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