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漏洞百出的国法?钓鱼大师谢承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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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衙里出来后,千金寨的兄弟们全都换上了厢兵革甲,腰上也挂上了常备军的腰牌。

这无疑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

天高皇帝远,县令也称王,所谓的国法并不会被严苛执行,只要你愿意使点手段,哪怕不用交够一百石的煤矿,也能提前当上常备军。

又是一个漏子可以钻!

有煤山的土匪头子们,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如果此时拿到了常备军的腰牌,那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跟着地方军去剿匪。然后把这些被剿来的匪徒弄到自己的地盘里挖煤矿,不仅不用付工钱,等他们挖满日子,还能塞进自己的常备军队里,壮大自己的势力!

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于是那些没挖到煤矿的山匪寨子,顿时成为了煤匪们眼中的香饽饽。

而香饽饽本饽们,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生死问题。

一波山匪在哀嚎谩骂:

“老大,再不投降,跟咱们有仇的青刀寨可就带着当地军来剿咱们了!到时候他们可不会对咱们下软手啊!”

“是啊老大!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再说这大冬天的也不好抢劫了,不如先去当当那什么常备军,起码还有月俸领呢!大不了以后再逃呗!”

“哪怕咱们冒充普通百姓主动去挖煤,那也有工钱能领呢!可不能被人剿了老窝再去打白工,那就是犯蠢了!”

另一波山匪则在摩拳擦掌:

“嘿特娘的,这是大好机会啊,兄弟们!跟着老子去招安,把当初抢咱地盘的斧头寨给灭了!”

“铁血寨那边有二十个人吧?把他们都捞来给咱们挖煤,既能省钱又能出气!”

“走走走!还等什么!等成了常备军,老子是既当了官又有了钱,到时候定把兄弟们的婆娘全安排上!”

一声声吆喝中,山野为之震动。

辽州山匪,愈发危在旦夕。

“要变天了。”

千台山巅上,身披红裘的矜贵青年观赏着天际远处愈发浓烈的黑山乌云,在掌心上轻轻拍着一柄金丝红扇,谈笑间便是山匪灰飞烟灭。

雪,下得越来越猛了。

天地化为棋盘,无数飘雪化为一颗颗白棋,尽数落在这繁密的棋盘格线之中,犹如滔天骇浪一般逼向浓雾之中的黑棋,欲将其吞没推走,还棋盘一片清白之色。

最近的煤匪们,忙到头秃,忙到吐血,忙到压力性便秘。

白天忙着跟地方军上山剿匪,晚上还要赶回寨子里检查煤矿的情况,等躺到炕上时,直接两眼一闭睡得天旋地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等第二天醒来,又是“美好”的牛马一天。

但那种成就感却是无与伦比的。

他们在成为山匪前,也是普通的老百姓,因着苛捐杂税等各种原因,被逼上山当匪,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如今手底下有了赚钱的煤矿,腰间还挂上了常备军的腰牌,不愁吃不愁穿,反倒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某个山头上,将最后一个逃窜的山匪绑好,一个当家的抬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问身旁的地方军兄弟,“老弟,你有没有觉得,雪越下越大了?”

“是啊,来时地上已经积了雪,现在都快有一捺厚了吧。”那地方军兄弟抹了把脸上的血,多日的并肩作战,他们已经养出了深厚的战友情谊,“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免得雪更厚了,就回不去了。”

“正有此意。”

常备军们收拾了一下残局,带着清剿的东西一起下山。

地上的雪层越来越厚,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也如鹅绒一般大小,冬季刮骨的寒风吹了起来,灌入常备军的革甲里,令人不禁贪恋起家中生煤后的暖意来。

想回家了。

这么想着,众人不禁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不仅是山匪们发现雪越下越大,谢承泽也发现了,时间愈发紧迫了,他得在第一场暴风雪来临之前,将人马都安排好。

千金寨里,他蹲在一个水桶面前,伸手轻轻摸了一把里面冻结的圆柱形冰块。

水桶内凝结出来的冰块晶莹剔透,是谢承泽煮沸水后时不时搅拌,一直盯着才最终凝出了如此透明光亮的冰体。

不过,这冰块,他取不出来。

“沈——大强!!!”仰起脖子,谢承泽嗷了一嗓子。

不多时,沈渊便从远处踏雪走来,手里持着一份没看完的木色卷轴,清风霁月的气质在这雪中衬得如雪中梅君,与怀里狼狈搂着一大坨红裘衣摆、蹲在地上十分没形象的美艳青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垂眸看着面色故作无辜的青年,他轻勾唇角,语气戏谑,“看来殿下很想让臣喊您小圆圆呢,只是这暗示的法子未免太过含蓄,臣差点没回过味儿来。”

谢承泽:(ˉ3ˉ)你别瞎说,才没有!

“帮我把这冰块中间挖出来一部分,然后再把它取出来。”谢承泽指挥着,搓搓手看起来十分兴奋和期待,“一会儿我给你制作一个丑丑的东西”

沈渊:……“殿下还真是诚实呢。”

将手里的卷轴放到谢承泽手里,沈渊蹲下来,从靴中抽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开始在冰块中央凿出一个方形的空洞。待差不多了,他向水桶之内缓缓输入一层薄薄的内力,使其微微融出一层水渍,继而脱离了水桶变得滑溜起来。

随后将那晶莹的冰块轻轻斜倒了出来。

谢承泽连忙转身,在旁边的锅碗瓢盆里,翻出了一支红蜡烛和火折子,将蜡烛点了起来。

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欲灭,沈渊起身换了个位置,将吹向烛火的风遮掩得严严实实,谢承泽则将蜡烛插进那冰块的空洞中,塞了些雪将它压实在里面。

橘黄色的烛火微荡,透过晶莹剔透的冰块散发出微弱又柔和的光线,似是将夏日耀眼的日光抽丝剥茧,凝固储藏在了冬日的冰块里,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编织出了冰雪与光影交缠的幻境。

“这个叫冰灯,是不是还不赖?”

谢承泽的指尖轻轻划过晶莹的冰灯,一双水眸灼亮无比,似已看到了他想象中画面,“若是能够将它雕成兔子模样,定会好看极了。”

沈渊垂下眉眼,目光落在了那晶莹的冰灯上。

兔子冰灯么……